第十章 黑樓(第1/2 頁)
景承的回答讓我震驚,幾天前我絕對不會相信一個瘋子說的話,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偏偏並沒有質疑眼中這個男人給出的答案。
某一刻他的確像是怪物獵人,並不是因為他有多精明和睿智,而是他更像一個專門獵食物同類的怪物。
“如果凱撒已經被你抓獲,那在這裡行兇的又是誰?”我詫異看著鏡中景承的臉。
“我是被你從精神病院帶出來的瘋子。”景承最後整理好衣服,轉身攤攤手。“不是百科全書,不是所有的問題我都知道答案。”
“還有你不知道的事?”我多少有些失望,原來他並非無所不能的存在。
“想知道答案?”
我點點頭。
他把短款的風衣遞給我,示意我換下身上的警察制服:“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景承開車去了城外的郊區,坐在一輛瘋子開的車上,我唯一還能做的只有檢查安全帶,試圖從廣播中得知關於這個案件的進展,換了幾個頻道,從車載音響中傳出一首曲調悲傷的歌。
是盧冠廷的一生所愛,詞曲都透著濃濃的無奈和哀傷,我正想調換時景承撥開我的手,我這才發現影響中那個反覆無常的瘋子不見了,落寞的憂鬱寫在他臉上,看著車窗前方的雙眼透著追憶的眷戀。
這個眼神我不是第一次看見,他帶我去燕棲大廈坐在露臺他給那杯沒人的茶杯倒茶時,也是這樣的表情。
他突然變的沉靜,一隻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靠在車窗放在嘴邊,車裡瀰漫著歌曲的悲傷,他沉醉於歌聲之中任憑長髮在風中飄舞,他似乎被這首歌所觸動,原來他是有情緒的,我看見了他的孤寂或許那才是真實的景承。
一路上我們就這樣一言不發,歌曲結束後車裡陷入漫長的沉寂,難得看見他如此的安靜,雖然認識他才兩天時間,我竟然有一種把他當朋友的錯覺。
三個小時後車停了下來,走下車我看見一處面積很大的建築,被高大的牆體牢牢圍住,密佈在上面電網和哨樓上荷槍實彈巡邏的軍警讓人感覺到緊張和壓抑。
這是城北監獄。
全省設防和守備最森嚴的重刑犯監獄,裡面關押的都是窮兇極惡十惡不赦的罪犯,其中一半不會再從裡面走出來,我還是學警的時候警校組織參觀過這座監獄。
“走,帶你認認路,要是你輸了這場遊戲,這裡就是你最後的歸宿。”景承歡愉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他又恢復了瘋子的本性,之前那個憂傷敏感的男人已經蕩然無存。
我無語的白了他一眼,但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緊張,上一次來這裡,我還是警察,我用威嚴和正義的目光去審視那些被關押的罪犯,而如今有一種自投羅網的感覺,不曾想到有朝一日我會以在逃兇犯的身份重回這裡。
我很瞭解這裡的設防等級和進出流程,別說一個瘋子和一個在逃兇犯,即便是來這裡公幹的人員也會經過層層核查,絕對不是一本警官證就能矇混過關的。
他都還沒告訴來這裡的原因,我剛想提醒但他已經站到值班警衛的面前,我看他對警衛說了幾句什麼,警衛轉身打了一個電話後向景承走去時我手心全都是冷汗。
哨樓上巡邏的軍警居高臨下看著我們,這個距離只要我們有異動,可以在不請示的情況下射殺。
咔!
監獄的側門被開啟,警衛示意我們可以進去,我半天沒有回過神,很想知道景承到底說了什麼,就憑几句話可以開啟重刑犯監獄的大門。
我埋著頭心虛的跟在景承身後,跨過側門後聽見身後沉重的關門聲,怯生生向後望了一眼,厚厚的鐵門阻擋了視線,連同一起被阻隔的還有自由和希望。
沒走多久前面有一名穿制服的獄警,警銜是三星兩槓的一級警督,估計在城北監獄的職務不低,他居然是在等我們,也沒有多餘的話,只面色嚴肅對景承點了點頭看上去他們應該認識。
我越來越好奇景承的身份,一個可以接觸到警方絕密檔案,一個可以在沒有任何證件的情況下自由出入重刑犯監獄,一個被關押在精神病院的瘋子……
他到底是怎麼樣的人?
跟著警督走向城北監獄的深處,看見一棟被電網隔離的低矮樓房,外牆被刷成刺眼的白色,和城北監獄的其他監區並沒有什麼兩樣,但這裡對於關押在城北監獄中的犯人來說,卻是一個忌諱莫深的地方。
我記得這棟被電網隔離的樓房還有一個名字,黑樓。
這是死刑犯監室,也是執行死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