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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場四周的五六十枝火把同時熄滅,大地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錢士權只覺眼前一黑,暗道一聲不妙,但他畢竟身為當世一流高手,雖慌不亂,心中記著那少年所在的方位,一招“八方風雨”,抖手向四周疾抓,只聽指力“嗤嗤”作響,卻都抓在了空處。錢士權暗自一驚,心想:“我這招‘八方風雨’一經施展,方圓丈內之物無不手到擒來,百無一失,難道……難道那小子有遁地之術麼?”
一轉念之間,身側忽然襲來一陣輕微的掌風,錢士權反應奇速,右掌一翻,迎著掌風來處還了一掌,只覺對方掌勢來得極快,啪的一聲輕響,雙掌相交,錢士權身子一震,不由自主地倒退半步,心中大驚:“此人掌力恁地渾厚!”黑暗之中,看不見敵人模樣,只得施展聽風辨器的功夫,左掌防身,右掌攻敵,拳來腿往,頃刻間拆了七八招。
數招一過,錢士權已對那人的掌法套路瞭然於胸,心中暗道一聲:“慚愧!”猛地撤掌躍到一旁,高聲叫道:“好一路‘天罡神掌’!是程壇主麼?”
幾乎與此同時,那人也飛身躍開,說道:“我道是誰?天下除了錢護法,哪個還能接得下我這路掌法。”他們兩人都是江湖老手,登時明白過來,有人打熄火把,趁混亂之刻將兩個少年救走,反使自己兩人對打了一陣,幸虧是在黑暗之中,否則讓群豪看見,豈不又是一個大大的笑話。兩人一般心思,同時提氣喝道:“大夥兒別慌,掌燈!”
群豪這時也已安定下來,紛紛將熄滅的火把重新點燃,片刻間空場又是亮如白晝。
眾人藉著火光望去,只見空場中不知何時多了一人,卻是一個鄉農一般的人物,約莫四十多歲年紀,神色愁苦,垂眉低目,若不是身在此地,定然會被人看成一個含辛茹苦的老農。他一手拉著那少年,一手拉著狄夢庭,對四周的群豪卻連正眼也不瞧上一瞧。
錢士權與程青鵬對視一眼,均知便是此人從自己二人掌下救出人去,這等功夫委實了得,心中不敢絲毫怠慢。錢士權當先說道:“閣下是誰?”
那人卻不理睬他,低頭對那少年說道:“今日到處找不見你,一猜便在這裡。哼,昨夜爹爹說過什麼話來?難道你都忘了麼?”
那少年視江湖群豪有如無物,對爹爹卻甚為惶恐,小聲說道:“您說不許我來這裡看熱鬧,即使遇見江湖人物也不許出手過招,更不許殺人。”
那人道:“好啊。難得你還記得爹爹的話,可你是怎麼做的?”
那少年一指狄夢庭,道:“爹爹,你定然也看見了。他不過笑了一聲,便要被處死,哪有這麼兇強霸道的?孩兒看不過眼去,才出手相救。”
那人聽後,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那少年又說道:“今日之事既由咱們而起,便不能袖手旁觀。這位小兄弟雖不懂武功,卻敢當眾恥笑鐵衣山莊與神龍堂的卑鄙勾當,遠勝無數成名豪傑,孩兒決意與他同生共死。”
那人道:“你口口聲聲說同生共死,可知道這四個字中的含意?”
那少年昂然道:“孩兒知道,便是寧肯拋下自己的性命,也不捨友獨生!”他見爹爹不置可否,又道:“爹爹,孩兒是怎麼想的便怎麼說,您不怪我吧?”
那人一笑,道:“你看中的朋友,我怎會怪你。”他默默拉過狄夢庭的手,與兒子的手握在一起,緩緩說道:“青麟,你既然說出同生共死四個字,便是將他當成過命的兄弟。你須記住,大丈夫輕生死、重義氣!今日之事只怕難以善了,一場惡鬥勢在難免,你要拼出自己的生死,保全朋友的安全,那才是英雄所為!”
那少年點頭道:“是,孩兒記住了!”
聽著這一番話,狄夢庭只覺胸口熱血滾湧,抓住那少年的手,說道:“我狄夢庭這些日來,亡命奔波,從未有人這般奮不顧身的來救我性命。我……我也沒什麼話好說,從今往後,我就叫你一聲大哥了!大哥在上,請受小弟一拜!”說罷俯身下拜。
那少年跪倒相扶,兩人便當在天下群豪之前,摟土為香,朝天八拜,義結金蘭。
一旁,錢士權與程青鵬暗暗生怒,他們在那人沒到之前,飛揚跋扈,以江湖魁首自居,然而那人一到,雖未向群豪瞧上一眼,但那股逼人的霸氣,襯得自己黯然無光,不由得大為惱火。眼見那人低頭望著兩個孩子跪地結拜,程青鵬毒念暗生,向後一揮手,從神龍堂人群中飛身躍出兩個大漢,各自高舉鋼刀,同時疾向那人背後劈去。
程青鵬才一揮手,錢士權與他心意相同,也是一揚臂,鐵衣山莊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