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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是嬌美。再看四周時,見所處之地是間玲瓏斗室,四壁肅然,卻是一塵不染,清幽絕俗。床邊竹几上並列著一張瑤琴,一管玉簫。
他只記得自己伏在桌上睡著了,何以到了此處,腦中卻是茫然一片,索性便不再想,默默望著凌惜惜。見她專心致志的烹茶,右臂輕輕搖著圓扇,姿勢飄逸。室中寂靜無聲,較之先前廟前惡鬥,竟似到了另一世界。他不敢出聲打攪,只是安安穩穩的躺著,正似夢後樓臺高鎖,酒醒簾幕低垂,實不知人間何世。
過了一會兒,凌惜惜轉過頭,見狄夢庭望著自己,微微一笑,道:“你醒啦。”
狄夢庭坐起身來,倚在床頭,望見一縷夕暉從窗欞間灑進屋中,說道:“想不道我睡得這樣沉,現在已是黃昏了。”
凌惜惜道:“你還好意思說哪。回家便伏在桌上睡著了,我和潔蕊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你拖到床上來。就是五百斤的大牯牛也沒你重。”
狄夢庭奇道:“是你和潔蕊扶我上床的?我……我怎麼不知道?”
凌惜惜道:“你睡得象死人一樣,就是將你拉到城外賣了,你也不知道。”
狄夢庭暗道:“我雖然睏倦,卻決不會睡得這樣死,被人如此擺佈都不知道。”目光一掃,看見床邊有一個黃銅香爐,爐中插的數枝香都已燃盡,只剩下香灰的餘燼。他伸手捻了一點香灰,放在鼻前一聞,但覺一股清香,頭腦為之一爽,心想:“是了。這香中攙進了茯苓、百合、曼陀羅,還有金盞花和龍涎小紫蓮,都是安神靜心的神品,且有催眠的功效,難怪我睡得這樣的沉。”
凌惜惜站起身,端了一杯茶走到床邊,道:“這杯茶是用茉莉花露沏的,在爐上坐了半天,等著你醒來,一直沒熄火。”
狄夢庭喝了幾口茶,見她臉若朝霞,上唇微有幾粒細細汗珠。此時已值初夏時節,她一雙小臂露在衣袖之外,皓腕如玉,狄夢庭心中一蕩,心想:“要是天天都有她陪在身邊,那可真是神仙過的日子一般。”
凌惜惜見他呆呆的望著自己,說道:“你想什麼呢?”
狄夢庭道:“我想起八年前,我們第一次相見時的情景。”
凌惜惜臉上一陣暈紅,似笑非笑的道:“隔了這麼多年,你還記得什麼?”
狄夢庭見到她的神情,腦中驀地裡出現了一幅圖畫。那是她站在花舫上,手按一管洞簫,殘月斜照,燈影如紗,飄飄的裙帶隨湖風輕擺,天上斜下著些些雨絲,這時竟似看得清清楚楚,脫口而出:“這些年來,每逢西湖煙雨,你還會在燈下吹簫麼?”
凌惜惜臉上又是一紅,甚是歡喜,微笑道:“當然吹啦,虧你還記得這些。只是簫聲無人欣賞,空有輕風煙雨為伴,未免有些寂寞。”
狄夢庭笑道:“現在不會啦。從今以後,我每日都聽你吹簫好麼?如果你累了,便聽我為你吹笛。對了,難得咱們情趣相投,又都深通音律,將來笛簫合鳴,共譜一支曲子,那定是一曲天下絕唱。”
凌惜惜眼中閃耀著喜悅的光芒,說道:“好啊!以後咱們精研樂理,笛簫相伴,歡歡喜喜,不離不棄。”一句話說出口,覺得自己真情流露,不由得飛紅了臉。
狄夢庭見她目光中全是情意,不禁說道:“老天待我真是不薄!八年前,我做夢也想不到會有今天這一刻,有你傾心相許,夫復何求!”
凌惜惜也是深有同感,道:“是啊,若不是你就坐在我面前,真要懷疑此刻兀自身在夢中。回想當年,你流落在西湖畔,餓得不成樣子,連潔蕊掉的桃子都揀來充飢。我叫潔蕊帶你上船,誰想這便結下了緣分,歷經八年,我們終於又重逢在一起。”
狄夢庭道:“我還記得你給我吃的是小籠湯包,那滋味真是美妙無比,現在回想起來,真恨不能再吃一次才好。”
凌惜惜道:“那有什麼難的?你若想吃,我一會兒給你包去。”
狄夢庭喜道:“好啊!”想起那日在花舫中吃湯包時的暢快,便覺此時此刻,又回到了當日的情景,心中滿是纏綿之意。
凌惜惜低聲道:“別說是小籠湯包。只要你喜歡,我便一輩子給你煮飯吃。”
狄夢庭道:“只要是你煮的,便是焦飯生湯,我也每餐吃夠三大碗。”
凌惜惜抿唇一笑,道:“你就會笑話人家,誰煮焦飯生湯給你吃了?”她低下頭,輕輕說道:“庭哥,你愛說笑,儘管說個夠好了。其實,你說話逗我歡喜,我也開心得很呢。”
兩人四目相投,半晌無語。狄夢庭望著她露出小女兒的靦腆神態,窗外的夕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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