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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布。
狄夢庭心旌猛地一緊,只見他的膚色蒼白如雪,從眉梢到嘴角,縱橫交錯著四條極長的劍傷,劃成了一個“井”字,由於這四道劍傷,左眼傾斜突出,右邊嘴角歪趔,整個一張臉毀得一塌糊塗,說不出的醜惡難看。
薛冷纓沉聲道:“我這付嘴臉,全由蕭青麟所賜!整整八年中,我白天不敢見陽光,晚上害怕點燈燭,除了爹爹之外,再沒見過一個活人。這種日子,真比死還難捱!”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怨毒和憤怒,每一個字都是從牙齒縫中迸出來,彷彿塗著鮮血和仇恨,在黑夜中聽來煞是可怖。
狄夢庭道:“當年在錢塘江畔,若不是你偷襲我大哥在先,何至於被毀容?薛少莊主,我勸你一句良言:‘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句話你聽得進也罷,聽不進也罷,但須記住,天理昭彰,總有惡人遭報應的一日!”
薛冷纓道:“你說我是咎由自取?嘿,你與蕭青麟是生死之交,自然會幫著他說話。可是我八年來忍氣吞聲,活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難道就這樣算了?”他緩緩抬起長劍,劍尖指著狄夢庭的咽喉,道:“今日便叫你知道,薛某的每一滴血,都不是白流的。這毀容之仇,再加上八年的寂寞時光,我是非報不可!狄公子,你是蕭青麟的兄弟,這筆帳不跟你算,卻跟誰算去?”
狄夢庭點了點頭,心想薛冷纓找不到大哥,心裡的萬分怨毒,只有一古腦兒的發洩在自己身上,一瞬之間,心中豪氣陡生,道:“你說得不錯,我若不擔當,誰來擔當?薛冷纓,你有什麼厲害手段,儘管照著狄某身上招呼。”
薛冷纓道:“好,請拔劍!”
狄夢庭這次來到蛇山,原是為了與劍宗三老相會,因此沒帶兵刃,哪料會發生這等變故?見薛冷纓一付有恃無恐的神情,心中也不敢託大,走到王鑫然的屍體前,從他腰間拔出長劍,在身前一橫,道:“來吧。”
薛冷纓在他取劍之時,並不趁機偷襲,反而後退幾步,等他拿過劍來,才道:“狄公子,你是遠道而來,我卻以逸待勞。請你先出手吧。”竟不肯佔絲毫便宜,行的乃是武林宗師的氣度。
狄夢庭見他越是沉穩,心裡越不敢小覷,喝道:“有譖了!”將劍一抖,挽起一個劍花,向薛冷纓的胸口刺去。
這一劍旨在試探對方武功的虛實,並沒有當真想要刺到他。哪知薛冷纓看出這一劍乃是虛招,竟然不閃不避。狄夢庭本擬收劍,見他毫不理會,對自己好生傲慢,也不禁動氣,當即力貫右臂,將劍招化虛為實,徑自疾刺過去。
薛冷纓等劍鋒及胸,才道:“好!”隨著話音,長劍一振,便即搶攻,竟不格當對方的劍招,劍尖直刺狄夢庭的咽喉,出手之兇悍凌厲,直是置自己生死於度外。
狄夢庭暗駭,閃身相避,哪知薛冷纓得勢不讓,長劍向下疾劃,劍尖又已指到了小腹。狄夢庭大驚,揮劍擋去,只聽得“當”的一聲響,雙劍相磕,火花迸射,狄夢庭只覺虎口發熱,長劍險些脫手,心中一凜:“好傢伙!八年不見,他功力居然精盡如斯!”當下凝神專志,將一路劍法使得密不透風,嚴密異常的守住門戶。
薛冷纓嘿嘿怪笑,手中的長劍青光閃閃,猶似一個大青球,圍著狄夢庭滾來滾去,霎時間將狄夢庭裹在劍圈之中,每一招都是致命的殺著。
雙方一守一攻,均是以快打快,但聽得劍忍碰擊聲密如爆豆,又似雨打芭蕉,響聲連成一片,綿綿不絕。
狄夢庭越戰越是心驚,暗想自己的武功乃是四諦島的快劍絕技,一經施展,勢如暴風驟雨一般,八年前薛冷纓遠非自己對手,何以今日交手的四五十招,竟然絲毫不落下風?想到此處,愈發抖擻精神,一柄劍開闔吞吐,彷彿在身前交織成一張鋼幕,守護得風雨不透。
在這道劍幕之前,薛冷纓高縱低伏,喝聲與劍風相互配合,連發一十七劍,狄夢庭卻無一劍反擊。從場面上看,似乎是薛冷纓大佔上風,其實他心中卻叫苦不迭,當年他敗在狄夢庭的劍下,引為生平奇恥大辱,八年來閉門修煉,自忖劍法已到爐火純青之境,這一十七劍連續刺出,每一劍都加重一道後勁,一劍強似一劍,重重疊疊,直有無堅不摧、無強不破之威。哪知狄夢庭的劍光如網,他這一十七劍刺去,竟似石沉大海一般,非但沒有傷敵,自己的中氣卻幾乎無以為濟,若不是狄夢庭過於謹慎,沒有冒險搶攻,自己早已敗了。
他埋頭數年苦練,只為能夠戰勝狄夢庭與蕭青麟,報仇雪恨,哪知到頭來還是出手無功,自是大為焦躁,情急之下,毒念陡起,右手刷刷刷數劍,狄夢庭揮劍化解。薛冷纓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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