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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方臉色微微一變,道:“用不了三十招?難道我……我連三十招都擋不住?”
蕭青麟不再說話,彷彿沒聽見周正方說話,但意思卻再明白不過,自然是王斷月定在三十招中獲勝。
江湖高手素來將“輸贏”二字看得極重,若非當場戰敗,絕不會承認技不如人。周正方初聽蕭青麟所言,心下甚是不服氣,然而轉念一想,自己雖然戰勝褐袍青年,但對方是輸在經驗、功力都遠遠不及,倘若單以招數而論,敗落的顯然是自己。想到這裡,他不由得一陣氣餒,向冷三望了過去,卻見冷三也向自己這邊望來。兩人目光對在一起,心意相同,都點了點頭。
褐袍青年卻沒心思去聽三人的議論。他敗在周正方劍下,當初狂傲之氣早已殆盡,只想趕快脫身。他目光一瞥,發現坐騎便在身後不遠處,驀地轉身竄起,一個箭步衝上馬鞍,大叫一聲:“點子扎手,大夥兒扯乎!”用力一拍馬臀,急奔而去。
周正方道:“想跑?”拔劍欲追,卻見冷三動也不動,對褐袍青年的去留毫不關心。蕭青麟面上也無急切之色,任憑褐袍青年奔逸而去。見此情景,周正方頓住身形,將已經抽出的長劍緩緩收回鞘中。
褐袍青年見對方沒有追趕過來,不禁大喜,心想只要跑出鎮口,上了官道,便能縱馬急馳。到那時,敵人再有天大的本事,也難以追趕得上。
正想著,忽然從鎮口的街上拐進兩匹馬來,分別坐著一個魁梧的老者和一個少婦,兩騎並排而行,正好街口的道路擋住。褐袍青年吃了一驚,這當口已經來不及勒緊韁繩,急得大聲喝道:“快閃開!”隨著話音,連人帶馬直撞了過去。
那魁梧老者輕輕“咦”了一聲,催馬向前一衝,擋在少婦身前,右掌按住撞來的馬頭,運勁一推。那馬在狂奔之際,這一撞之力何等之大,哪知被魁梧老者這麼一推,竟然向後倒退兩步。
褐袍青年身子一個踉蹌,險些從馬鞍上摔了下去。他暗自驚道:“好強的膂力!”眼見此人並不相識,竟不再瞧第二眼,鋼刀倏地劃出,直取那人胸口。
周正方遠遠望見他突下殺手,皺眉道:“好快的刀!”倒不是稱讚他刀法快捷,以他這等武功,一刀制人於死地,毫不希奇,難得是當機立斷,竟不讓對方有絲毫準備的餘地。在這逃跑之際,時機稍縱即逝,哪有功夫辨別對方的身份?惟有先殺掉這人把道路讓開,至於對方是什麼來路,那是另一回事了。
魁梧老者也沒料到褐袍青年竟然突下殺手,一怔之間,刀鋒已然落在胸口上,只聽得“嚓”的一聲響,刀頭迸出一連串火星。褐袍青年只覺一股巨力由刀鋒傳到手心,剎那間虎口一熱,鋼刀從中而斷,半截段刀直飛出七八丈外,斜斜沒入雪堆當中。他“啊”的一聲大叫,連對方是如何出手都沒有看清,掌中攥著一柄斷刀,攻也不是,退也不是,甚是尷尬。
魁梧老者朗聲大笑,他衣襟盡被刀鋒劃破,露出裡面金光燦燦的甲冑,愈發顯得威風凜凜。褐袍青年驀地想起師父說過的一個人,脫口道:“你是……是‘金甲神魔,巨靈天尊’燕天魁!”
魁梧老者道:“不錯,我正是燕天魁。你是崑崙派的,王斷月是你的什麼人?”
褐袍青年低聲道:“那是尊師。”
燕天魁“喔”了一聲,道:“多年以前,我和你師父打過一架,我贏不了他,他也傷不得我,算是個平手。嘿,崑崙刀威震西域,名不虛傳。你不及師父許多。”
褐袍青年道:“我師父學究天人,我哪及他老人家萬一。”心中暗想:“這次師父出山,特地提起三個人,一個蕭鐵棠,一個楚寒瑤,再一個就是燕天魁。如今前兩人都已作古,自然不足為慮。但燕天魁藏匿江湖多年,一身外家功夫登峰造極,委實不好對付。唉,想不到我竟撞到他的手中。”
燕天魁道:“你師父這些年隱居在崑崙山,沒踏入中原江湖一步,定然又創出了不少精妙武功。”
褐袍青年道:“託勞您掛懷,我師父的身體越來越硬朗,對以前的老朋友也牽念得緊。”
燕天魁笑道:“你師父巴不得我早死才好。他這人刀法精湛,實是武林中一等一的奇才,只可惜野心太大。這次他投靠薛野禪,是想借助鐵衣山莊的勢力,揚崑崙派的威風,待到羽翼豐滿,進而再在江湖中圖謀霸業。”
褐袍青年臉色頓時一變,喝道:“住口,你……你胡說我師父什麼?”
燕天魁道:“我在江湖道上走了幾十年,從沒看錯過一個人。王斷月這次出山,一世英名就此毀於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