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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生,擊掌為誓,相視大笑。
狄夢庭卻黯然傷神,他有生以來,一直與師父相依為命,從小便沒有一個夥伴,今日剛結識一個意氣相投、肝膽相照的大哥,但不到兩個時辰,便要分別,心中異常捨不得。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緞帕小包,走到蕭青麟身前,道:“大哥,今日一別,遙遙無期,請把這件東西收下吧。”說著,他開啟緞包,裡面正是那小姐贈送的一對玉鐲,揀出一隻交到蕭青麟手中,道:“日後咱們相見,便憑這隻玉鐲相認。”
蕭青麟鄭重地接下玉鐲,道:“二弟,保重!”
蕭鐵棠也走了過來,道:“青麟,咱們走吧。”拉著蕭青麟的手,往西而去。
狄夢庭目送他們父子遠去,只見蕭青麟不斷回頭揚手,直到走到一排花樹背後,這才不見。他霎時間只覺孤單淒涼,悲從中來,忍不住流出兩行清淚。
作品相關 第六章 玄英鐵筍
歲月流逝,光陰似箭。彈指一揮間,多少江湖少年子弟青春不再,多少恩怨往事也逐漸被人淡忘。
這一年立春過後,關西之地普降大雪,東起長安,由涼州瓜州連綿向西,直至高昌樓蘭諸地,飈風捲起碎瓊亂玉,撒在漫漫無垠的萬里戈壁上,白皚皚、迷茫茫,觸目盡是一片肅殺荒寒之色。
黃昏時分,在玉門關外一個風雪迷漫的破山神廟外,默默走來一人一馬。馬上騎士是一個二十四五歲的青年,頭戴一頂范陽斗笠,身穿青緞緊扎的勁裝,外套銀狐皮大氅,一張四方的國字臉上,兩道劍眉向上剔起,緊繃的雙唇微微下吊,雖然頗顯風霜勞頓之色,但顧盼之際,眼光鋒銳如刀,充滿霸悍的威勢。
他來到廟門前,翻身下馬,走入院中。這是一座久已廢棄的廟宇,空落落的大院覆蓋了尺餘深的積雪,左右兩邊的廂房廡廊均已坍塌,只剩下孤零零的一間正殿,飛簷下垂著二三尺長的冰柱。那青年將馬拴在當院一個半人高的大鐵鼎上,從馬背上解下一個包袱,大步走進殿門,只見殿上供著一尊金甲山神,左右一個判官,一個小鬼,供案兩邊垂著破爛不堪的黃色布幔。
那青年默默審視四周,將包袱放在供案上,摘下斗笠,將身上的雪抖了,拆下兩扇破窗的窗頁,生起一堆火。他坐在火邊歇息了一會兒,取出一隻大酒葫蘆來,倒了一碗酒,放在火邊燙了起來。那酒色作金黃,稠稠的猶如稀蜜一般,一倒出來便清香撲鼻,給火苗的熱氣一逼,酒香直送出去,滿殿濃香。
雪越下越大,殿內松火輕爆,美酒流香,荒山破廟之中,別有一番溫暖天地。
不多時,酒已燙熱。那青年端碗欲飲,忽聽西方遠遠傳來馬嘶之聲,往這邊而來,甚是快捷。他站起身,向西窗外望去。只見雪地裡疾馳來一輛馬車,四匹駕馬翻蹄尥蹶,踢得落雪飛揚,一路滾滾而來,宛如一條數十丈長的白龍,極有氣勢。
拉車的駕馬赫然是四匹大宛名駒,奮蹄揚頸,神駿非常,只是這等千金難求的良駒,竟被用來套轅拉車,實是可惜。那青年冷冷一哼,道:“素聞姓賽的最喜誇富,果然名不虛傳。”
片刻功夫,那輛馬車到了廟前。車簾一挑,走下一個高鼻深目,曲發黃須的波斯胡人,身上穿的卻是漢服,頭戴一頂紫金寶冠,腰繫一條鑲珠嵌玉的絲絛,渾身上下珠光寶氣,令人眼花繚亂。此人乃是波斯大賈,祖孫三代在汴梁、長安、洛陽等地販賣珠寶,生意遠達江南諸地,他本人自幼在中原長大,取了一箇中國名字叫作賽義德。
在他身後跟著兩個老者,一人穿著紅袍,圓臉充滿紅光,兩邊太陽穴高高鼓起,便如藏著一對杏核相似。另一人玄衣長衫,雙目精光燦然,顯然內功深厚。
三人步履均快,轉眼間便到大殿中。賽義德一進殿門,哈哈一笑,道:“蕭先生早到了麼?這等大風雪天不該讓你久候,只是商隊中俗事太多,實在分不開身,請你不要見怪。”
那青年道:“無妨。”回到火堆旁,將那碗燙得正熱的美酒端起,道:“賽老闆遠道趕來,喝碗酒驅驅寒氣。”
賽義德道:“謝了!”接過碗就要喝酒。他身旁的玄衣老者忙伸手攔住,道:“賽兄,咱們是來談生意的,這酒不喝也罷。”
賽義德奇道:“怎麼?”
玄衣老者輕聲道:“姓蕭的是中原最厲害的殺手,謹防酒中會有古怪。”
賽義德笑道:“蕭先生雖為殺手道中的翹楚,卻是一條鐵錚錚的漢子,豈能用毒酒暗算於我?”端起碗一仰脖子,一口喝乾,長長舒了一口氣,讚道:“好酒!好酒!我自西域至中原,品過的佳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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