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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產業的地契,價值白銀約莫六七十萬兩,你若贏了去,臨安城東南隅三條大街的商鋪全歸你了。你若跟得起我這一注,咱們便開牌見分曉。”
狄夢庭的目光從地契上掃過,心想:“我的玉笛雖是珍奇之物,價值卻不及這迭地契的一半,姓薛的把全部家底都押了出來,分明是想不開牌便壓垮了我。”
果然,薛冷纓又道:“方才你說什麼來?讓我儘管加註,你決計跟到底,若跟不起,便算是輸。此言聲猶在耳,想來你不會忘記吧。”
狄夢庭神情自若,笑道:“我說過的話,怎會忘記?”話雖是這樣說,心中卻暗暗為難。他原算定薛冷纓身邊的銀子已經輸出殆盡,這才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加註的條件,哪料他竟然隨身帶著那麼多的地契,自己身上除了一枝玉笛之外,再無一件值錢之物,卻用什麼與他賭?
薛冷纓得勢不饒人,大聲催促道:“你若跟得起,快些拿出銀子來,若跟不起,趁早認輸。我現在急著去見淩小姐,沒功夫等你磨蹭!”
狄夢庭聽他又提起淩小姐來,心中怒氣上撞,恨不能拔劍與他一決雌雄,轉念又恨自己一時大意,落入了人家的圈套,這時再想後悔,卻已晚了。正在他又氣又恨,又無可奈何的時候,忽覺有人輕輕拉了拉自己的衣袖,回頭一看,只見一個姑娘站在身後,卻是潔蕊。狄夢庭好生驚異,道:“潔蕊姑娘,你怎麼……”
潔蕊不待他把話講完,從身後取出一件東西,塞在他的手中,小聲說道:“你這人沒來由替小姐擋駕,真是莫名其妙。小姐偏卻讓我把這件東西給你。若是輸了出去,我們可饒不了你。”微微一笑,隨即轉身離去。
狄夢庭抬手一看,見那東西是一個紅絨繡金的錦袋,輕輕開啟,不禁“啊”的一聲輕嘆。旁邊眾人沒看見錦袋中裝有何物,卻見狄夢庭的臉上陡然間罩上了一層青色薄霧,都甚感驚訝。當真是寶氣映面,眉發俱碧。
狄夢庭將錦袋放在桌上,道:“這也是我加的注,總夠了吧!”
四周眾人見錦袋中是一枝碧玉洞簫,簫身長約三尺,通體幽碧,唯在吹口處顯現數點殷紅,嬌豔欲滴。玉簫與玉笛並置在桌上,一枝碧若秋波,一枝白如凝脂,當真是珠聯璧合,在燭光映下,寶輝流動,變幻不定。
旁人見了這枝玉簫,無不嘖嘖稱奇,倒還罷了。薛冷纓卻雙眉倒豎,怒道:“你是什麼來路?與淩小姐又是什麼關係?”
狄夢庭道:“我是一個賭客。與淩小姐自然大有關係,可不勞你來操心。”
薛冷纓道:“這枝碧玉六孔簫,乃是淩小姐的心愛之物,須臾不曾離身。怎會給你來做賭注?”
狄夢庭笑道:“你若想知道,便將玉簫贏了去,親手交還淩小姐,那時候問她便了。”
薛冷纓重重一哼,心中憤怒之極,他苦戀凌惜惜多年,雖然始終未得佳人芳心,卻也沒如此刻這般寒心,萬萬想不到凌惜惜竟然幫助敵人與自己作對。他怒極反笑,喝道:“好啊!有人給你出賭資,難道我便不能借幾兩銀子用用麼?”他回身一抱拳,高聲道:“各位都聽好了。我薛冷纓與人賭一手牌,手中銀子不夠,特向大夥兒借幾兩使用。若是我贏了,所贏的銀子與諸位分享,若是我輸了,所借的銀子也會由鐵衣山莊償還,絕不讓大夥兒吃虧。”說罷,他駢指在桌上一劃,指落處木屑紛飛,雙指便如斧鑿刻刀一般,在桌面上劃出一個二尺圓的圈子,喝道:“諸位,請往這兒放!”
金鉤坊中的眾賭客面面相覷,過了一會兒,走出一個黑臉大漢,道:“在下是南威鏢局的總鏢頭黃公達,平日在三湘道上走鏢,沒少得到鐵衣山莊照顧,總該有所報答。只是南威鏢局家底本薄,一下子拿不出許多銀子,我就先放下一萬兩吧!杯水車薪,不足為濟,請薛少莊主拿去應急!”說著走到桌前,放下一迭銀票。
薛冷纓點了點頭,道:“黃總鏢頭真是個爽快人!今日事平之後,我定當關照下面,以後在鄂湘境內,南威鏢局的鏢旗暢行無阻,誰敢動你的鏢,鐵衣山莊替你出面料理。”
黃公達大喜,躬身說道:“薛少莊主一句話,勝過靈符聖旨,在下的身家性命,從此高枕無憂。”說罷,喜滋滋的退了下去。
見他得到了甜頭,其餘眾人紛紛慷慨解囊。有的人是受過鐵衣山莊的好處恩惠,責無旁貸;有的人是為了尋找靠山,出銀子巴結薛冷纓;更多的人卻是畏懼鐵衣山莊的權勢,不得不掏錢認捐。金鉤妨中的三四百賭客,無人不往桌上送銀票,多則一兩萬,少則四五千,不多時,薛冷纓面前已擺出厚厚幾大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