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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缸,但見她情致纏綿地望著狄夢庭,再斜眼向狄夢庭看去,見他神色也與凌惜惜一般無異。此時百餘枝弩箭都瞄準狄夢庭身子,只須一聲令下,便亂箭攢身。但凌惜惜既不驚惶關切,狄夢庭也不設法抵禦,兩人痴痴互望,心意相通,早把身外之事盡數忘了。薛冷纓憤恚難平,心道:“此時將姓狄的殺了,看來惜惜立時要殉情而死。他們一死,我便什麼都得不到了。”當即說道:“淩小姐,你這樣值得麼?凌府富甲天下,將來那億萬家產定然都是你的。偌大一筆財富,足以使天下人甘願供你驅策。你何苦要陪此人枉送性命?”
凌惜惜眼望狄夢庭之時,全未想到薛冷纓,突然給他大聲一呼,這才醒悟,轉頭說道:“薛少莊主,你怎知道世上有一份深情是無價的。那份甘為身死、無悔無憾的至誠,又豈是用金錢能買得到?這些年你苦苦糾纏我,多半隻是為了凌府的財富。”
薛冷纓被她一語道破用心,怒道:“不錯,我是惦記著凌府的產業,那又怎樣?天下哪有不為財富動心的?我若得到那億萬家產,便如虎添翼,勢將傲嘯江湖,獨霸武林。到那時你也隨我享盡榮華富貴。”
凌惜惜搖了搖頭,道:“你錯了。我是凌府的小姐,雖是個弱女子,卻也沒將這個‘億萬家產’四字看得比天還大。薛少莊主,我善言勸你,榮華富貴,轉瞬成空,你就算得到了凌府的財富,再要做江湖至尊,還不知要殺多少人?就算江湖給你殺得血流成河,屍骨如山,你這江湖至尊是否做得成,那也難說得很。”
這一番話實是好言相勸,但薛冷纓此刻哪裡聽得入耳,咬牙切齒地盯著凌惜惜,心道:“你現在說這話來譏諷我麼?那便休怪我無情。你的心不給我,身子定須給我。你活著不肯跟隨我走,你死了我也要將你帶走。”初時他本擬以兩人的性命相脅,逼迫凌惜惜屈服,但見兩人泯不畏死,心想縱然將兩人齊殺,也決不容他們這般相親相愛,雙眉緩緩豎起,臉上殺氣漸盛。
狄夢庭見他這般神情,知道他即刻便下殺手,心中柔情萬種,說道:“惜惜,此刻你我相聚,復有何憾?便是萬箭穿心,你我也死在一起。”
凌惜惜凝神望著狄夢庭,突然“嚶”的一聲,投入他的懷中。狄夢庭將她緊緊抱住,在她嘴上親去。凌惜惜在他一吻之下,心魂懼醉,雙手摟住他的頭頸,小聲道:“待咱們到了天上,你也這般親我。”
狄夢庭柔聲說道:“無論天上人間,我永生永世也親你不夠。”
當此時刻,兩人哪還有什麼顧忌,便將心中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唯恐少說一句,鐵衣山莊開弓放箭,便再沒有機會向心上人吐露。
便在這時,忽聽得江面上一聲清嘯鼓風而至,剎時間似乎將那雷鳴般的潮聲一齊淹沒。
眾人都是一驚,這嘯聲動人心魄,不約而同往嘯聲處望去,只見怒潮之中,急馳而來一葉扁舟。錢塘潮何等厲害,濤大浪急,船行其間,一下子便給拍得粉碎,因此漲潮之時,便是最好的船伕,也決無膽量敢入江。但這葉扁舟穿行在波峰浪谷之間,時而被巨潮拋起,時而被浪濤吞沒,看似傾翻在即,卻又疾駛如電,始終凌駕於潮頭之上。
扁舟與江岸隔得尚遠,只見舟頭傲立一個魁梧壯士,卻辨不清容貌。但憑此人如此膽魄,如此豪情,天下哪還找得出第二人來?狄夢庭心中喜不自勝,心道:“大哥,你來了!”薛冷纓與程青鵬卻面上失色,暗道:“糟了,是蕭青麟!”
耳聽得那嘯聲越來越近,直有穿雲裂空之勢,薛冷纓心念急閃:“蕭青麟武功太強,在場沒人是他對手,若被他登上岸來,只怕鐵衣山莊眾人難逃一死。當此時刻,唯有先將狄夢庭射殺,蕭青麟見兄弟慘死,必然心神急亂,我才有一線反敗為勝的機會。”他當機立斷,將手臂往下一落,喝道:“放箭!”
千鈞一髮之刻,狄夢庭也是心思如電:“大哥說過要來鹽官鎮與我相會,果不失約。只要他一上岸,危難立解,我可不能錯過這個生機。”他目光一掃,望見巨礁下斜生著一株手臂粗的松樹,登時有了主意,猛地抱起凌惜惜,從巨礁上跳了下去。
就在他們跳下巨礁的一剎那,百餘枝弩箭從礁上呼嘯而過,飛入江中,只差半分,便將兩人亂箭射殺。狄夢庭身體直落,一手緊緊抱住凌惜惜,雙足橫蹬,另一手猛地摟住松樹斜出的枝幹,向上一悠,翻上樹身,在樹枝上坐穩了。那松樹距離水面不過四五尺高,腳下便是驚濤駭浪,不時打在身上,實是驚險萬分。饒是他膽氣過人,想起適才的死裡逃生,也不禁心悸,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他定了定神,突然揚聲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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