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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就會傳出閒言碎語,說鍾離世家的大嫂跟殺手蕭青麟跑了。從此,鍾離世家的每一名弟子都將承擔這種恥辱,忍受江湖各派在背後指指點點,永無出頭之日。他們會感到痛苦,會為此而恨我。”
說到這裡,宮千雪眼中蘊滿淚水,道:“麟哥,多少個夜裡夢裡,我想你能來帶我離開這裡。可是真到了這一天,我卻求你別讓我這樣做。我不能,不能一生在內疚纏繞中渡過。如果我現在這樣做了,即使走到天涯海角,我也無法擺脫心中的痛苦,我會變成另外一個人,不再是你所愛的那個雪兒。”
蕭青麟如木如石般呆坐椅上,一腔的千言萬語化作一聲長長的浩嘆,只道:“難道我們……我們只能天各一方,相思無緣麼?”
宮千雪嘆道:“這是命裡註定的安排,你我違不過它,也就不必拗來。否則咱們都沒有安生日子過了。”
蕭青麟沉默不語,過了良久,才道:“雪兒,我希望你能隨我一起走,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希望你能隨我走,因為我是那樣的深戀於你。但我不會勉強你,我不能要我深愛的人做她不願做的事。雪兒,你回莫干山去吧!”
宮千雪點了點頭,道:“謝謝你……”才說出這三個字,她的淚水再也忍耐不住,無聲地流下,滴落在桌上的酒杯之中。
蕭青麟眼中也有淚,但他卻努力保持著微笑,舉起酒杯,道:“雪兒,這杯離散酒,飲下之後,便是你我的緣分已盡,從此不再相見。來,我先幹了。”說罷一仰頭,將酒喝下。
宮千雪望著桌上的酒杯,難過得說不出話來,唯有淚水不斷滾落。
蕭青麟見狀說道:“雪兒,你喝不下去麼?也罷,我替你喝!”伸手拿過宮千雪面前的酒杯,將這杯融著淚水的酒一飲而盡。
這杯酒嚥下之後,他只覺心中泛起一片苦澀之情,一時悲從中來,不可抑制,直想放聲悲嘯,又想大哭一場,卻不願在宮千雪面前失態,順手抓過桌上的酒瓶,對著瓶口狂飲,一口氣將整瓶酒喝得點滴不剩。
若在平時,漫說是一瓶酒,就是十瓶酒喝下去,蕭青麟也面不改色。但在此時,他心中悲苦,不勝酒力,一瓶酒剛剛落肚,便酩酊大醉,伏案而睡。
宮千雪見他醉眠不醒,深深嘆了口氣,走到他的身畔,輕聲說道:“麟哥,是我害得你這樣,是我對不起你!我走了。你……你別記恨我!”她聽得自己語音乾澀,幾乎不象是自己說的話,不禁又是一陣心酸。她將蕭青麟披在自己肩上的披風解下,輕輕蓋在蕭青麟背上,然後望著牆上李義山的詩句,喃喃吟道:“重圍深下莫愁堂,臥後清宵細細長。神女生涯原是夢,小姑居處本無郎。風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誰教桂葉香。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唉,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一詩吟罷,她默默吹熄了蠟燭,走出屋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窗簷之下,狄夢庭默默望著屋中發生的故事,怔怔地有些痴了。尤其聽到宮千雪低吟李義山的詩句,猛然想起八年前,義父楚寒瑤懷念昔年戀人時,吟誦的也是這首詩。他不禁在心中默唸:“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短短一十四個字,卻包含了天下多少難緣的情意!唉,看來情到深處,終成孤獨,古今的才子英雄都是一樣。”
驀地一陣夜風吹來,狄夢庭身子一冷,打了一個寒顫,才發現天上的細雨已經停了,但自己也被淋得衣履皆溼,只是方才心思全放在大哥與宮千雪身上,絲毫不覺寒意,這時被冷風一吹,方覺難耐。他見屋中一片漆黑,知道大哥正沉沉酣睡,不敢進屋打攪,悄然走出小院。
他一邊走,一邊默運玄功,將真氣自丹田升起,遊走任、督二脈,逼得身上的水氣漸漸散發。不一刻功夫,內息連貫五十二穴,執行大周天完畢,但覺體內的真氣如神龍吐珠般流轉百骸,說不出的溫暖舒適,一身溼衣也被這股內力烘乾。他長長舒了一口氣,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來到西湖岸邊。
他抬望去,只見一鉤殘月斜掛柳梢,遠處湖水中映出月亮和浮雲的倒影,景色宛若一幅淡墨山水畫。他心中暗想:“在四諦島上,夜夜思鄉情濃,幾度夢迴西湖,如今真的回來了,卻又好象是在夢中,”
湖岸的綠柳垂枝隨風搖拂,不時擦過狄夢庭的面頰,他微一展臂,將一根柳枝折下,跟著伸出左掌駢指一彈,一縷指風撞在柳樹幹上,搖落七八片柳葉。他隨手將柳枝刺出,手腕略抖,柔軟的柳枝登時伸得筆直,便如一柄長劍,嗤的一聲從空中掠過,將飄落的柳葉都穿在枝頭之上。他從枝頭上取下一片柳葉,心想:“八年前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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