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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手中幾乎是用盡了全力往前的劍，甚至能夠聽到刺進肉裡的聲音。

容華的臉上有著釋然，身子往後，插在胸口的劍被拔出，那平日裡跳一支舞便能讓無數男人心醉的柔美身子柔若無骨的往下墜落。

鍾離夜好不容易擺脫了宋將軍的糾纏趕了過來，可是，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腳下輕點，飛身而去，接住了容華的身子。

她臉上的血色正在慢慢的消失不見。

“爺。”只是一個字，卻也說得那麼吃力。

他伸手，點了她傷口旁邊的幾個穴道：“你別說話，我讓末寒去找冷月過來，你不會有事的。”

她搖頭，伸手抓住他的手，手指勾著他的指，稍稍用力的捏了捏，強忍著身上的疼痛：“爺，若是，若是有下輩子。再能遇到，容華，可否不再只做那個。站在你身後的女人。”她後悔了，很後悔，即便只是一段時光，可是也想要真真實實的擁有過他，而不是像這輩子這樣，看似離得近，卻一直都是隻能遠遠的看著，本來，她也能夠滿足的，如果，如果她沒有出現的話。含著眼淚的眸子看著遙遠的北慕傾。

北慕傾第一次感覺身子發涼。

左相終於回過神來，身子躍下，快步走到容華身邊，顫抖著的手，卻是不敢碰她。

容華看著年邁的父親，笑了笑：“爹，能不能，再答應女兒一件事？”

“你說，一百件爹也答應。”

她閉上眼睛，嘴唇顫抖：“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反皇上。”

“好，好，爹答應你，霜兒，你怎麼這麼傻，你要出了事，爹怎麼辦。”

她很吃力，卻還是繼續開口：“爹，女兒不孝。”

“容華，你不要再說話了，不要閉上眼睛，不要睡過去，冷月馬上就會到了。”他的聲音有些急促，這麼多年，確實就是仗著她的愛，不給回應的卻讓她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直到現在，甚至生死攸關。

她搖頭：“爺，可否，再答應容華一件事？”

他看著她，目光堅定：“我答應，今晚之事，只當是一場鬧劇。”

她嘴角揚起，果然，只要他願意，他就一直都是那個最瞭解她的人，如此，她便也了無牽掛了，很多事在做之前來不及想太多，比如替北慕傾挨的這劍，當時不過就是一個念頭，她是他深愛的人，她瞭解他，北慕傾若是出了事，他這一生也都不會好過，可是，若是她出手阻擋了父親，那便也會傷了自己的父親，如今這樣便好，所有她愛的人都無恙，而她，或許終於能夠在他的心裡留下一絲痕跡，即便用了這樣不可挽回的方法。

“容華，容華，醒醒。”

她捏著他的手慢慢的鬆開，嘴角掛著一抹笑意閉上了眼睛。

鍾離夜的心裡，從沒有這一刻對一個人這麼的愧疚過。

☆、560。第560章　早知如此

左相突然抓著容華的手：“霜兒，霜兒，你不要嚇爹，你快醒醒，霜兒。”

從來都是捧在掌心寵愛著的寶貝女兒，如今，卻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上，白髮人送黑髮人，左相的世界，天旋地轉了起來。

“冷月！”

鍾離夜的聲音也不再平靜，大吼一聲，那穿著青藏色衣袍，面容透著滄桑的男子走了上來。

鍾離夜親眼看見他在不遠處的人群中走了出來，不是剛剛趕到，而是一直在旁邊看著這一幕。

“冷月，你一直都在，為何不來給容華救治。”容華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都是冷月治癒了的，他相信只要冷月願意，那容華便不會死去，可是，冷月卻在一旁站著，親眼的看著容華死去。

他明明對容華有意，怎會親眼看著她死去！

他看著地上的女子，眸子裡千迴百轉道不清的情愫，聲音卻是毫無波瀾：“爺，只要一心求生，哪怕只剩一口氣，冷月也能救回來；可若是一心求死，冷月卻無法讓她死而復生。”

容華他救不活，不是他不想救，而是她不想活。

“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一聲求死，在他看來，這一切不過是意外。

“生，求而不得，每日痛苦輪迴，不如死去做快活神仙。”他知，他聽得懂，因為他知，他知曉容華的心意。她求而不得的只有他一個人，生無可戀，是知曉他永遠不會再屬於自己，更知曉，自己的死能夠換回來最愛的兩個男人之間的和平。

冷月彎腰，將容華抱起。

“你想幹什麼，把霜兒放下！”左相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