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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時也疼。到了晚飯之後與辯論隊繼續集訓時,心月疼得連睜眼都困難了,直到這時才終於有個師姐發現了她的異樣:“心月,你怎麼了?”
心月尷尬地看了看停下討論朝自己望過來的所有人:“不知道為什麼,眼睛很疼。”
有個師兄湊過來仔細看了看她:“血絲很重耶,心月你好像小白兔,難道是紅眼病?”
江攸明當機立斷:“你們先自己討論一下,再想想這個模擬辯題雙方分別還有什麼更好的思路,我帶心月去醫院。”
因為是附中,離大學校園很近,心月所在的中學並沒有自己的醫務室,師生們平常身體若有不適,只要不是大問題,就都是去的大學的校醫院。江攸明拉著心月走到教室外面,叮囑她:“把眼睛閉上,我牽著你走。”
心月聽見自己狂烈得不像話的心跳,一下一下回音儼然地敲在胸口。她不敢不聽他的話,依言閉上眼睛,可又擔心自己看不見路會出洋相。極度的擔心蓋過了閉眼所帶來的舒適感,她無法自持地又把眼睛睜開了。
江攸明很快察覺,低聲責備她:“怎麼?不信任我?”
沒等她回答,他一把將她拽進懷裡,一手緊緊摟著她的肩膀,另一手遮住她的眼睛:“放心,我不會讓你摔跤的。”
心月身不由己地幾乎是半掛在他身上,再也不敢輕舉妄動。尤其是下樓梯的時候,她能從他緊緊貼著自己的緊張的肌肉中感到他很是用了幾分力氣,基本上是將她抱下去的。她慌亂地跟隨著他的步伐,生怕有一絲一毫的差錯,會令他誤解自己不願意這樣,或太願意這樣。她的呼吸也高高懸在半空裡動彈不得,原本心裡那些只是規規矩矩按部就班的眷念,從這個夜晚開始,徹底亂了方寸。
她就這樣方寸大亂地跟著他不知走了多久。他一直沒有說話,她便也無從開口,這好像是因為他們倆之間的話題從來都只有辯論賽,而如今她身體有恙,再談正事便嫌殘忍,於是只好無話可說。
一股詭異的尷尬在他們倆之間繃張到極限,彷彿一條被兩組正在較勁的拔河隊員死死拉著的無辜的繩子。
拔河總有決勝負的時點,要麼就是那條可憐的繩子被拉斷。
而這個時點是在一個招呼聲中來臨的:“喲,明子,這小妹妹是?”
心月覺得自己的心都堵到了喉嚨口,卻聽見江攸明嗤笑了一聲:“打你的水去,少羅嗦!”
那男生果然不再追問,嘻嘻哈哈地走遠,留下好幾聲高低不同的口哨。
接下來,又來了好幾個打招呼的人,無不被江攸明毫無內容地打發了過去。
心月的心一上一下的,不知該當作何感想,卻又不自量力地非要作出某種感想不可。
他不肯解釋我是誰,是不便解釋,還是我根本不夠資格被解釋?
好不容易周圍的人聲重新疏落下來,心月才聽見江攸明說了一句有內容的話:“剛才經過我們宿舍樓下,好多人都剛吃完飯洗過澡,正準備去上課或者上自習。”
心月怔了一下,才敢確定他這句話是對自己說的。
她想了想,有些不自信地順著他的話問了一句:“那你晚上需要上課或者上自習嗎?去指導我們會不會很耽誤學習?”
這句話一出口,心月就懊悔得渾身發燙。她也未免表現得太嫩了!
生平第一次,她為自己開口閉口就提到學習而感到無地自容。
果然,江攸明似乎笑了一下:“不逃課的大學生不是真正的大學生。”
心月正沒面子得想要推開他的手滿地找洞,卻聽他又說了一句:“況且給你們輔導也是我的正事,你們校領導跟我們系主任打過招呼了的,沒事。”
心月覺得寬慰而輕鬆了很多。
在校醫院,醫生翻開心月的眼皮看了一下,說是有些發炎,沒什麼大礙,很快地開了支諾氟沙星滴眼液。江攸明替她把藥取了回來,當場就替她滴了一次。
這還是心月第一次滴眼藥水,當看到一個異物迫近眼球,儘管知道是有益的眼藥水,她還是條件反射地迅速閉上眼睛,臉上頓時滑開一道水涼。
江攸明的手指輕輕替她揩掉那滴眼藥水。與心月心中戰戰兢兢的預期相反,他沒有罵她,只體諒地道:“別怕,這藥水滴進去會很清涼的,決不會疼。”
說著,他用兩根手指輕輕將她的一隻眼睛撐開一點。
一旦同他發生碰觸,心月就會無能為力地定身,而他冰涼的手指落在她發熱的肌膚上,也有一種奇異的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