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2 章 雁子陰暗爬行到鬼門關(第5/6 頁)
溫柔得不能再溫柔的好郎君,他賢惠、溫和、得體、不在乎名利,陪她從籍籍無名到聲名鵲起,卻也願意放棄一切陪她從頭開始。
為了不被她發現他不堪的過往,他偽裝了五年,按照她的喜好將自我馴化,成為她喜歡的模樣,如果不是今天蘇錦的揭發,或許他能這樣偽裝一輩子。
他像被馴服的惡犬,拔掉牙齒的毒蛇,卑微地在自己的脖子上繫上項圈,並將可以控制他的鏈子交到她的手中。
哪怕她什麼都不做,僅僅是一個眼神,就能將他折磨得死去活來。
只因為他愛她,所以他心甘情願奉上自己,讓她有了可以肆意玩弄踐踏他的權利。
這樣的他還是從前的冷山雁嗎?當然是。
原著裡的惡毒鰥夫是他,如今賢惠溫柔的雁子也是他,環境將他磋磨成不同的模樣,他的好壞,她全然接受。
沈黛末蹲下身,不斷地擦拭著他臉上的血與淚,但他的眼淚越擦越多,眼尾傷口的血液也源源不斷的滲出,它們混合在一起,像一道割開前世今生的血淚。
冷山雁渾身抽痛顫抖,臉色蒼白得毫無血色,彷彿在承受著極大的折磨,但那雙攥著她衣裙的手卻死死不鬆開,好像一旦鬆開,他們之間最後的一點聯絡都沒有了。
他的眼神期待又害怕,兩種強烈的情緒交織著,緊絞著,將他反反覆覆地折磨,幾乎已經不成人樣,卻不敢開口問她一聲結果。
似乎沉溺在這種希望與絕望之間的折磨,對他來說也是一種幸福,卑賤到了極點。
沈黛末看得無比心疼,鼻尖爬上一縷難忍的酸澀。
“笨蛋、”
她嗓音微哽,將冷山雁緊緊地擁入懷中,他身上的血沾滿了她的衣裳和肌膚,濃重的血腥味散開。
“你是我的夫郎,無論發生什麼我們永遠都是夫妻,過去發生的那些事,我全都知道,你不用害怕,我是你的妻主,我永遠在你身邊。”
冷山雁的眼眸震顫,淚眼直瞪瞪地看著她,不可置信地愣了許久,連呼吸都幾乎停止。
終於,他的眼神有了些許變化,像是反應過來沈黛末說了什麼,從震驚、懷疑、再到激動、委屈,不停哽咽的喉嚨深處傳來一聲嗚咽,猛地鑽進她的懷裡,撕心裂肺地大哭起來。
他第一次如此放肆地大哭,像個孩子一般,哭聲又急又深,彷彿要將他壓抑的恐慌絕望統統發洩出來。
沈黛末默默摟著他,不停地在他的後背上下撫摸順氣,像哄小孩一樣哄他:“你今天受驚了,沒關係,哭吧,我在這裡,誰也欺負不了你。”
冷山雁聞言淚水湧地更加兇獷,打溼了她的領口。
沒有玉簪束髮的他,長髮似墨汁一樣瀑散垂落,一直散到了地毯上,一縷一縷黝黑順滑,弧度蜿蜒,好像無數條從他身體裡鑽出來的委屈小蛇。
不知過了多久,這些小黑蛇裡幽幽地冒出了一條暗紅,沈黛末打眼一看還
以為眼睛花了,伸手一摸,指尖沾上了黏稠的血。
她趕緊撩開厚重的衣袍,地攤上一片洇溼的暗紅色。
“白茶、快叫大夫!”沈黛末臉色一變,大喊道。
冷山雁此刻也才意識到自己身下流出的鮮血,之前他只覺得疼,但當時他的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挽回沈黛末。
他的身體處在極度的亢奮和瘋狂中,疼痛彷彿成了燃燒他絕望和希望的火種,哪怕身體已經到了瀕臨暈死的邊緣,可精神已經感知不到任何痛覺。
沈黛末提前養了好幾位大夫,很快兩個大夫就趕了過來。
她們看到地毯上的血先是嚇了一跳,隨即又看到冷山雁蒼白的臉色,滿身的血痕和巴掌印,面面相覷,猶豫了一下,才一前一後先後診脈,
大夫的面色十分凝重:“不好,郎君這是因為受到強烈驚嚇導致的即將流產的徵兆啊!”
“這種情況十分危急,郎君懷的又是雙胞胎,肚子太大,弄不好很有可能父女不保,必須馬上施針,快照這個藥方熬保胎藥,快!”
大夫們嚴肅的態度嚇壞了白茶,領了藥方就趕緊出去熬製。
情況危機,沈黛末想騰出空間讓大夫施針,但冷山雁緊緊地攥著沈黛末的手。
“黛娘、別走、別走”他臉上的血痕乾涸,卻因劇痛而滲出來的冷汗再次洇溼:“對不起,我害了孩子、”
沈黛末蹲在床邊,盡力給大夫們騰出施針的空間。
“不怪你,是他們嚇著了你,你堅持住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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