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2 章 我的郎君氣瘋了(第1/3 頁)
沈黛末對在竹林後面一臉憤恨咬手絹的雁子一無所知。
她只感覺手裡的玉佩像個燙手的山芋,一把塞回孟燕回的手裡,說道:“你別開玩笑了,快回去。”
“我才沒有開玩笑。”燕回將手往後一躲,就是不肯收回玉佩。
“沈黛末你以為我在拿你尋開心嗎?我告訴你,沒有!我不是那種會用這種事情去玩弄別人的人!我、我是想了很久很久,才鼓足勇氣來跟你說的。”他說道。
因為被沈黛末拒絕讓孟燕回感到難堪,但偏偏他的驕傲又不許他低頭,反而揚起了下巴,少年青春恣意的臉部線條極為流麗漂亮。
孟燕回的世界很複雜也很簡單,他被孟靈徽保護地很好,這個社會不容易男人騎馬射箭,孟靈徽都會護著他,讓他肆意做自己。
但童年受過的苦,見過的太多醜惡,卻是長大後無論怎麼彌補也補償不回來的,這才養成了他驕傲又自卑的信子。
他喜歡鮮衣怒馬,快活無拘的日子,可他又時刻自卑於自己紫色的眼睛,所以即便策馬,也總是挑人少的郊外。
可即便如此,他敏感的神經也從未放鬆過,只要周圍人朝他投去一個眼神,他都能很快敏銳地感受到,根本不管對方的眼神是好意還是惡意。
他瞬間就像一頭應激的貓,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豎著尾巴,亮出爪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一頓再說,似乎只有暴力可以宣洩他的敏感,隱藏他的不安。
姐姐孟靈徽雖然無條件地寵愛著他,給他收拾爛攤子,然後告誡讓他以後不要這麼任性,卻從來不會關心他內心真正的想法。
直到他遇到了沈黛末。
雨夜初見的那一次,他雖然嘴上抱怨她無禮,但內心分明也被暴雨中的她一眼驚豔,只是他倔強地不肯承認。
後來,進京的那段路上,他雖然總說自己討厭她。
可是真正討厭一個人,巴不得離得遠遠地才好,可他卻忍不住一次次地靠近她,故意衝她說重話,想要惹她生氣跟她對嗆,想要將自己內心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統統發洩出來,可沈黛末對他的無禮,反倒是無限包容。
後來,她因為救他而被何雲刁難,他懊惱不已,哪怕鑽狗洞也要出去見她,好不容易來到客棧,卻看到她在跟冷山雁寫信。
‘雁郎吾夫,久不通函,至以為念。’當時跑得滿頭大汗的他,看見這句話的時候,心裡竟然生起一種莫名地苦澀。
現在想想,或許是難過、嫉妒?
可惜那時的他太小了,什麼都不懂。
之後,他跟師蒼靜認識,聽到他說關於冷山雁的壞話。
孟燕回明知道這些詆譭無憑無據不可信,但他的心裡彷彿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落下了一顆種子,慢慢長出了黑色的根苗。
在聽到師蒼靜用惡毒的話語形容冷山雁時,他心裡竟然會有一種隱秘的快感,在這些惡語汙衊之下被灌溉生長。
再後來,他們在
京城郊外重逢,看見她和冷山雁夫妻恩愛如蜜裡調油。
心中扭曲的黑色藤蔓開始瘋漲,他竟然像個孩子般,用騎馬吸引沈黛末的注意力,可惜失敗了。
他失落又酸澀,不顧僕人的勸阻,執意在大雨中策馬讓自己清醒過來,不要再墮落下去。
那一夜之後,他發了一場高燒,終於明白原來這叫單相思。
孟燕回一直不敢承認,當初姐姐讓他嫁給沈黛末聯姻時,他的心裡是高興的,只是不想做出一副上趕著的架勢,才彆扭地鬧了一陣,然後歡天喜地嫁去了草原。
他想再次見到沈黛末。
他被沈黛末從柔然人的惡爪中救下,被她帶回家裡護著,給了他比姐姐更深的愛護,整個北境三州都知道他有多少寵愛。
縱然他最後斷了腿,陷入絕望之中,脾氣暴躁瘋魔,下人們都不敢靠近他。只有沈黛末會時常過來,被他罵也不走。
她就像一朵棉花,包容著他的憤怒、自卑、逞強、色厲內荏,維護著他可笑的自尊心。
“孟世子,你應該記得我們之間只是聯姻關係吧?”沈黛末強調。
孟燕回點頭:“我記得,那又怎麼樣?”
沈黛末深吸一口氣道:“所以我們不可能啊,我有正室郎君的。”
孟燕回垂著頭,紫眸美得通靈:“我明白啊,所以我願意做小。”
沈黛末:“”
風吹過竹林,發出沙沙的聲音,聲音隱藏著很輕的咔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