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劉徹番外 之奈何緣淺(第1/3 頁)
劉徹番外之不定今生
那一年,十里宮苑,韶華朵朵,他命中的那個人攜著繽紛落英撲進了他懷裡。
景帝元年七月初七,他生在猗蘭殿,他的母親那會兒並不受寵,父皇聽了內侍的稟報不過是點頭應了一聲,什麼都沒說。
他唯一不同於旁人的地方,怕就是高祖託夢父皇,給他取了劉彘這個名字。
母親連生了三個女兒才得他一個兒子,自是疼寵異常,漪蘭殿裡的他,無憂且滿足。
直到三歲那年,他的母親得了伴駕上林苑的差事,他才第一次發現,猗蘭殿原來是那麼樣一個微末之地。
那一日他趁著姐姐午睡跑出了寢殿,冷不丁撞入懷中一團火紅,他被驚得跌坐在地,回神時眼前空空蕩蕩,只餘鼻尖縈繞不散的芬芳和著淡淡的青草香。他一個哆嗦,想起夜裡姐姐講得那些志怪故事,不覺出了一身冷汗。
他悄悄地躺回姐姐身邊,想著明日他還要出去,見見那紅衣服的妖怪。
第二日他蹲在廊下許久,沒等到那紅衣服的妖怪,卻見著一個錦帶青袍同父皇極神似的身影在儲元宮外徘徊,彼時他尚不知那就是劉榮,卻平白生出一股親切。他牽著劉榮四處亂逛,卻尋到一處絢爛的木芙蓉花,灼灼其華,暗生欣喜。
站在高大的木芙蓉花樹旁,他裝模作樣的學母親平日伺弄蘭花兒那樣去聞花香,正覺鼻尖馨香十分愜意,卻冷不丁一陣銀鈴般悅耳的低笑飄進他耳中,帶了幾分嘲弄。他下意識的抬頭,便見那花葉掩映後一樹高枝兒上蹲著個紅衣服的小姑娘。
彼時阿嬌一身火紅曲裾,著了雪白的羅襪,烏黑的長髮披散而下,閃著瑩瑩的亮光,明豔不可方物。
他卻想起昨日廊下驚了自己的那紅衣妖怪,不覺挑眉,用不大的力氣去攀那花枝。
花葉撲簌,阿嬌站在枝頭本就不穩,全神貫注的凝在他身上,一時失神滑了腳,措不及防地自枝頭跌下,驚得她顧不上尖叫……
使壞的時候,他並未想到自己會做了肉墊,滿懷的馨香攜著花葉繽紛撲面而來,何其明媚,只是年幼的孩子對疼痛更敏感些。片刻失神後,他便毫不猶豫的扯開嚎啕大哭。他這一哭,引得阿嬌不甘示弱亦是嚎啕而起,倒將一旁的劉榮弄了個措手不及,十分無奈。
母親來領他回去時,他聽見母親跟那位衣著華麗的長公主姑姑說了許多賠禮的話,他想不明白,明明是陳阿嬌砸了自己,為何母親要道歉?
他躲在殿外的廊下等母親,將身子窩在宮門後的暗影裡,自顧生悶氣。
“我叫陳阿嬌,你叫什麼名字?”
這清澈的聲音他認得,正是跌在他身上那小姑娘的聲音,他一陣欣喜左右張望起來,雖不見人影,卻仍答道:“我叫劉彘!”他的聲音不大,卻沒有聽到迴音。
等他疑惑的轉過門廊看到她明媚的火紅身影時,聽她笑得十分開懷,“榮哥哥,你喚我阿嬌可好?”
他看著阿嬌面前長身玉立俊逸非凡的劉榮,一時握緊了拳頭,頭也不回的跑開了。
母親領著他回去,只告訴他那女孩兒是父親唯一的外甥女,堂邑翁主陳阿嬌,那少年是他的大哥劉榮。
那會兒他不過三歲,懵懵懂懂的年紀尚不知人事,阿嬌雖美,可過了些日子,也已被他拋在腦後,反而說起紅衣服的妖怪,他記得更清楚些。
到他四歲上,阿姐一日收了他的筆墨,將他關在屋子裡,反反覆覆地學一句話。
“若得阿嬌為婦,當做金屋儲之。”
這話不難,他不過說了兩三遍就已經牢記,可阿姐卻偏不信,將他關在屋子裡整整將這話說了兩日才算作罷。
那日母親帶著他們姐弟往長樂宮去跟皇祖母請安,臨出門時,阿姐特意將他拉到一旁,仔細叮囑他,若是見了阿嬌,或者姑姑,一定要快些將那句練了許久的話說出來。
他牢牢的記下,卻根本沒瞧見阿嬌的影子。
二姐見他無聊,不知從哪兒折了枝雪白的木芙蓉遞給他,打發他去玩。
只是沒走出幾步,他便看到了玉液池畔火紅的身影,雀躍著跑過去,剛喚了一聲“阿嬌”,卻想起阿姐的交待,站穩了身子將手裡的花兒遞給阿嬌,氣喘吁吁道:“阿嬌,這花你拿著,以後來同我換金屋……”這他約摸記得二姐是這麼解釋的,可阿姐的交待卻丁點記不起。
正思索間,卻一個沒留神身子向玉液池裡傾去,他看著阿嬌滿是怒容地站在岸邊,連掙扎都忘了,只一個勁兒的想,阿嬌推他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