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無奈奢求(第1/2 頁)
中元二年,匈奴侵入燕地,朝廷因而斷絕與匈奴和親之事。此事於漢宗室皇族女子皆百利,然對於已成匈奴閼氏的南宮公主劉嫦來說,卻無疑是雪上加霜。
一封滿含血淚的家書越過玉門關飛到了竇太后的書案上,雖然這並非劉嫦親手書寫,然而字字句句皆描述了她在匈奴的悲苦生活,如此信箋,無疑是伊稚斜插在大漢皇族心頭的一把刀,何其鋒利。
王娡為後便搬入了椒房殿,而猗蘭殿卻被景帝下旨,做了太子寢殿。
“混賬!”劉徹將手中絹布緊緊攥住,目色陰鷙額上青筋畢現,卻是袍袖一揮將案上竹簡拂落在地,起身直奔掛在牆上的寶劍而去。
陪伴太子讀書的韓嫣、張騫二人,一柔一剛卻都是連忙上前拖住劉徹的步伐,生怕他盛怒之下揮劍傷了人。
“放開!孤命你們放開!”如今的劉徹不過九歲,即便心思沉穩體格強健,卻也敵不過兩人的拖拉,一怒之下寶劍出鞘寒光凜冽,“再不滾開,孤便先用你們的血生祭這寶劍!”
兩個不過一個愣怔,劉徹依然一腳踹開束縛,直奔殿外而去。
“孤要殺了那伊稚斜狗賊!”劉徹的怒喝還餘在殿中,人卻已經遠去,張騫二人不敢耽擱,連忙起身追了出去。
匈奴送來的南宮公主家書,字句血淚,無不在說著漢家兒郎的無能,堂堂男子安危託於婦人姐妹之身,如何能忍得這般怒氣。
阿嬌隨著王娡劉嫖兩人本是從長樂宮過來,才看到猗蘭殿的門楣,便老遠聽到劉徹的怒喊,繼而便看到他持著一柄寒光凜冽的寶劍,直衝自己所在而來。
三人心下都是一驚,阿嬌卻在一驚之後,眸中帶了絲嘲諷,劉嫦,怕是劉徹此生唯一放在心頭敬重呵護的女子了,很多年以後,當所有的親情都被權利隔閡而去,他心中唯一的真摯,怕只剩這位為了他太子之位而西出玉門的姐姐。
然而劉嫦的魄力犧牲,也當得起他如此看待。
不過轉眼間,劉徹已是大步流星走到了三人面前,提步便想跳出迴廊繞道而去,王娡忙呼內侍擋住他的去路,喝道:“徹兒,休得胡鬧!”
然而劉徹卻是不管不顧,撐著身子一躍而出,他寶劍在手又是太子之尊,內侍自然不敢真的去攔,眼看便要給他跑掉,王娡才忙喚侍衛將他的寶劍奪下,幾個侍衛合圍才將他押住。被奪了寶劍的劉徹一臉憤然,卻仍不住掙扎,雙目通紅的瞪著王娡,“娘!孩兒要去救嫦姐姐回來!”
“胡鬧!”王娡一聲怒喝,卻不捨得責怪兒子,便將怒氣都撒在隨後而來的韓嫣張騫厲身上:“你們兩個是怎麼陪太子讀書的,是誰將南宮公主的帛書給了殿下!來人吶,給我掌嘴!”
這邊內侍掌嘴噼裡啪啦,那邊劉徹只自顧同並不敢真對他動手的侍衛掙扎,一時間場面亂作一團,而向來愛出風頭的劉嫖今日,卻是自始至終未發一言,作壁上觀。
阿嬌遠遠看著劉徹,他掙脫了侍衛的束縛正欲奪劍,心下一動,卻是提步上前直衝劉徹而去。
“啪!”的一聲脆響,迴廊下立時安靜了,那掌嘴的內侍不過一愣,卻也忙停下手中的動作,所有人,都愣愣看著阿嬌,以及她還留在半空中的手掌。
劉徹捱了巴掌,阿嬌打的。
“太子殿下,現在阿嬌打了您,這當前有辱尊榮的事兒,比那遠在玉門之外的伊稚斜好對付,您的劍該往哪兒,不用阿嬌說了吧!”這樣的一巴掌,絕對可以讓劉徹終身難忘,阿嬌利落的抽出侍衛的長劍遞給劉徹,目光堅定,不怒自威。
劉徹生氣了,他對著阿嬌永遠都含著笑意的桃花眼此時微微眯起,透露出危險的意味。
“桄榔!”一聲,阿嬌手裡的劍被劉徹拂落在地,而他倔強的轉身往猗蘭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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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阿嬌眾目睽睽之下打了劉徹一巴掌後,兩個小孩兒便一直彆扭著,誰也不理誰。景帝太后雖對阿嬌的作為有些微詞,卻還是迴護了她,未作任何處罰。
翩若驚鴻的舞姿雖美,卻被世家女子引以為下的緣故之一,便是其習練極其艱苦,阿嬌雖有江月這樣的良師,可舞技之事,如琴藝一般,還需個人歷練努力,才能有所成。
“翁主,”一舞歇畢,阿嬌接過雲芳遞來的毛巾,只聽她道:“臨江王劉榮被關在了廷尉府,託魏齊侯捎信,想見翁主一面。”
拿著巾帕擦汗的手立時停住,阿嬌記得,劉榮入長安之後,便再沒能回臨江封地去。這一面,便是永訣。前世她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劉榮的請求,未作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