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同宗血脈(第1/3 頁)
聽到劉榮被廢的訊息時,阿嬌正跪在大廳內接受劉嫖的狂風暴雨。
江月隨她一道回侯府教授琴藝,可是學舞的事,還是被劉嫖發現了。在長公主的眼裡,這是自降身份的下賤之事,是侮辱了她的身份和侯府門楣。
長樂宮的黃門令匆匆道出這個訊息時,阿嬌正同劉嫖據理力爭留下江月,氣氛極其僵硬。
一向少言寡語的陳午聽了黃門令的話,卻是頭一次人前拂了劉嫖的面子,大聲壓過她訓斥女兒的話,問道:“何時之事?太子……大皇子現在何處?”
“稟侯爺,今日晌午陛下召見大皇子後,怒不可遏,下旨廢太子,拘於金華殿。太后娘娘召長公主進宮,還請公主移駕。”內侍將頭深深埋著,故意忽略這廳中的不良氛圍。
“母親,您要進宮麼?”陳須一步擋在陳午身前,故作深沉的明知故問,而跟在他身後同樣一臉沉重的陳融,滿臉若有所思。被擋在一旁的陳午有些無奈地看了看兒子老婆,最終嘆了口氣轉身,卻迎上阿嬌嬌俏的笑臉,心中頓時豁然,轉身出了大廳。
阿嬌看了眼忙碌無暇顧及自己的母親,抓住江月的手便跑出了大廳,追著陳午而去。
“爹爹!”阿嬌一聲喚住陳午,正要開口,卻見管家秦文神色匆匆的趕來,似乎有話對陳午說,可看到站在一旁的阿嬌,卻並未說話。
“阿嬌怎麼了,不和你母親進宮麼?”陳午並未理睬秦文,只是摸了摸阿嬌的頭,眼中盡是寵溺。
莞爾一笑,阿嬌卻是懂事的問秦文:“什麼事,很急麼?”向來穩重的管家秦文會這般焦急,必然是出了大事。
在陳午的示意下,秦文最終還是忐忑的開口:“侯爺,平氏幼女從樓梯上摔下,昏迷不醒……”
陳午面上浮現擔憂之色,可他卻將阿嬌急速僵硬的神色盡收眼底,示意秦文退下,拉著阿嬌問道:“怎麼了,舞姬之姿雖美,可習之頗苦,於你的身份確實不適合,但是你若真喜歡,學了也沒什麼。”
陳未,這個許久未曾想起的名字突然浮現在阿嬌腦海中,這半年裡,他們這同父異母的兄妹,卻真是再沒見過。平氏,應該就是那個舞姬吧,阿嬌強壓下心中的煩躁彆扭,尷尬的笑了笑,“父親,你快去平氏那兒吧,阿嬌同母親進宮去了。”說罷,不敢再多留,忙轉身跑回了大廳。
早年劉嫖嫁進堂邑侯府前,陳午已有兩房妾室,一為自幼侍候的婢女簡氏,另一個是舞姬出身的平氏。簡氏育有兩子一女,而平氏有兩女。是以看到阿嬌習舞,劉嫖才會如廝震怒。
衛子夫,衛青……
濃濃的恨意無法遮掩,阿嬌看著廳內在母親面前毫無主見的大哥二哥,心頓時冰涼。她不能違抗的是嫁給劉徹,可是她能做的,至少不讓陳家,在太后去時那般被動。
她突然明白對陳未,為何會是那般糾結的情緒,她需要,陳家也需要一個能夠出仕的兒郎。情之一字,太過飄渺,她不需要權利的絕對制衡,卻也不能讓陳家任人魚肉而無還手之力。漢室江山,終歸姓劉,一旦景帝和外祖母故去,她所能依靠的,也只有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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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邑侯府的後宅西側,住的是陳午的繼母以及妾室,而尊貴的長公主則佔據了侯府的東院,是故阿嬌對生長於斯的侯府西宅,也是十分陌生。不同於東宅的富麗,西宅有著古樸的陳舊氣息,來往者的服飾也都較樸素,多是老堂邑侯府裡的舊僕。
“翁主,不要去了吧,被長公主知道奴婢就完了。”雲芳不知疲倦的在阿嬌耳邊唸叨,即便走到此處,她還是希望阿嬌能罷了去看平氏么女的心思,而她更是想不通,阿嬌是怎麼想起這個自己都不記得的陳家庶女來的。
“好了,這不就到了麼!”小小的院門外一口遍佈青苔的水井,這便是秦文告訴阿嬌的平氏宅院,而緊鄰北邊的院子,便住著簡氏,陳未應該也住在那裡。只是這樣小的院落,怎麼能住下那麼多人。
“翁主,咱們回吧……”
“你來幹嘛!”一聲滿含敵意的嬌叱打斷了雲芳的嘮叨,只見一個穿著牙色深衣的年輕婦人面露猙獰的瞪著阿嬌,可她肌膚光滑眉宇間雖有憔悴之色,卻怎麼也不像個近四十的婦人。
雲芳當即肅顏凜目,怒道:“放肆!竟敢如此同嬌翁主講話!”因吃不準來人的身份,雲芳便只好先自報家門,這堂邑侯府內,怕是沒幾個不認識阿嬌的吧。
“阿嬌?”一聲滿含稚氣的聲音自內堂傳出,繼而便看到一個穿著香色深衣的總角少年自內堂跑出,似乎覺得不合時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