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第 122 章(第3/4 頁)
一走馬觀花。
這種毫無道理可言的異樣,除了問劍雙方,哪怕是神誥宗祁真這樣的仙人境道門天君,一直在以掌觀山河的神通觀戰,沒有錯過任何細微細節,依舊無所察覺。
而這位幕後供奉,此刻其實可算半個玉璞境的元嬰鬼物,她竟然自身也並不清楚,正在遊歷自身的一幅幅人生畫卷。
這就是劉羨陽那把本命飛劍的可怕之處。
夢中出劍,隨意殺人。
任何一個人,都逃不過酣睡,每個人的睡眠,都是一條長河。
而劉羨陽每次入睡,就是一場溯流而上的遠遊,關鍵是他看過任何人一眼,此後就可以隨意去往那個人的那條人生長河。
所以誰一旦與劉羨陽作同境之爭,是一個極其危險的境地。
寧姚,斐然,綬臣,陳平安,可能只有這些劍心極其堅韌的劍修,才可以在同境之時,有那還手之力,各憑神通,稍有勝算。
因為劉羨陽夢中問劍的唯一的“瑕疵”,就是劉羨陽入夢與人相見,是劉羨陽的一場順流而下,卻是他人的光陰逆流,也就是說,寧姚、斐然這些劍修,或天資堪稱
無敵,或劍心極為穩固,甚至是兩者兼備,故而極有可能在第一個瞬間,就意識到不對勁,如人在夢中恍恍惚惚,卻依稀自知寤寐而夢,如果能夠在那一刻,被夢中問劍之人,劍心異常清澈通明,憑此仗劍破開一場夢境,就可以避開劉羨陽越往後越凌厲的出劍。
這就是劉羨陽願意一直拖著不來正陽山問劍的原因,只要不曾躋身玉璞境,老子就不算無敵。
不然陳平安那小子真能苦口婆心攔住他?從來只有劉羨陽教陳平安做事的道理。
一線峰臺階上的劉羨陽,沒有一劍劈砍,去擋下那輪明月墜海,第一次挪步退讓,施展縮地山河,去了半山腰,明月滾落在地,沿著臺階往上一路碾壓,追隨劉羨陽的身形,劉羨陽只得不再藏掖境界,驀然現出一尊身高百丈的法相,抬了抬袖子,以玉璞境修士的袖裡乾坤,將那輪“登山”明月收入袖中,大袖鼓盪,絹布撕扯迸裂聲響不絕於耳,明月如滾球,四處亂撞,劉羨陽伸出手指,抵住袖子,袖中那輪明月,漸漸安穩下來,最終因為失去了女子鬼物的心神駕馭,好似無源之水,在袖中砰然而碎,在小天地中,散作無數雪白月色,月光微微滲出袖子,好個山上仙師的壺中日月長。
至於另外那個“劉羨陽”,就陪著那個女子鬼物,走在一條光陰長河當中,兩人一同順流而下,一一看遍她的人生往事。
一位滿月峰女子劍修,她那五六百年的修道生涯,看似光陰漫長,實則只在各自心神的剎那間,而且如果不是劉羨陽心有所動,改了主意,以她遲遲沒有察覺到夢境的處境,劉羨陽在夢中隨便遞出一劍,她就會最少被一劍消磨掉百年道行,並且還會被斬碎極多魂魄,況且以她本就腐朽不堪、好像只是苦苦支撐的魂魄,又能經得起劉羨陽的夢中幾劍?
劉羨陽嘆了口氣,停下腳步,輕輕喊出她的名字,一條光陰長河隨之停滯,那個悠遊回顧整個人生的女子鬼物,猛然“驚醒”,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不是一位剛剛躋龍門境的女修,身邊也沒有那個剛剛還在一併憧憬未來的師妹,更不在什麼滿月峰。她想要運轉本命飛劍,卻發現那把與主人相依為命的“涸澤”,依舊在本命竅穴當中,可是她心神微動,不管如何牽引,卻好似被一座山嶽死死堵住了氣府大門,飛劍如何都不得出門殺敵。
劉羨陽看了眼“天外”,笑道:“還剩下點時間,帶你見一見真正的山巔風景好了。”
之所以破例,是因為這個女子鬼物,可能是正陽山某個將來的“柳玉”。
下一刻,她只覺得
四周景象變化,然後心絃緊繃,窒息得喘不過氣來。
只是一瞬間,一位好歹劍心依舊是元嬰境的鬼物,竟然當場道心崩潰。
在那一望無垠的無窮大戰場上,無數金身神靈高高在天,不計其數的妖族在地,天地間廝殺不斷,屍骸遍地,如山脈綿延。
而她與那個劉羨陽所站立之地,竟是一頭大妖手持法刀的刀尖之上,身高不知幾千丈的大妖,一腳踩在山嶽上,探臂持刀挑起,一雙猩紅眼眸,眼神炙熱,它仰頭望天,戰意盎然。
劉羨陽淡然問道:“司徒文英,看在你很不像正陽山劍修的份上,我才帶你來這邊,你最後還有沒有什麼想說的話?”
兩人視野所及,戰況慘烈。
只不過劉羨陽是見怪不怪了,可是那個名叫司徒文英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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