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椎前浪,世上新人換舊人。段兄弟,史姑娘焉知他日不是強爹勝祖?你快點拿酒來大家喝吧,一來與鐵兄弟敘舊,二來也該慶賀慶賀咱們新結交了兩位小友。”秦襄道:“酒席早已準備好了。”
這時留在秦襄家中的尚有六人,即鐵摩勒、杜百英、段克邪、史芳梅、聶隱娘和方闢符,加上秦襄和尉遲北,恰恰湊成一桌。
六人之中,鐵摩勒是秦襄的老朋友,杜百英和秦襄以前雖未相識,但卻是彼此聞名,神交已久的,再加上鐵摩勒的關係。
更是一見如故了,段克邪、史若梅由於他們父親的關係,和秦襄的淵源更深。聶隱孃的父親聶鋒是位名將,和秦襄有同僚之誼,談起來也彼此相熟。只有方闢符一人和秦襄拉不上什麼關係,他又是初初出道,在江湖上尚未闖出名頭,坐在這班不是名震江湖,就是當朝大將的人物中間,不無自慚形穢之感,幸而秦襄熱情好客卻也沒有冷落了他。
酒過三巡,菜添兩道,酒意漸濃,豪興更高。但座中卻有一人,眉毛深鎖,寡言寡笑,神情憂鬱,比方闢符更為顯露。這個人是聶隱娘。秦襄笑道:“聶侄女,你擔的什麼心事?是不是怕你爹爹知道你乾的事情,要將你責怪?”尉遲北也哈哈笑道:“聶侄女,你真是膽大包天,竟敢女扮男裝,參加英雄大會,聽說你還和官軍動手了呢。好在沒人知道你是聶大將軍的千金小姐。你不用擔心,我們決不將這樁事情透露給你的爹爹就是。你開懷暢飲吧。”他們哪裡知道聶隱娘是另有心事,故而抑鬱寡歡。
聶隱娘霍然一驚,自知失態,順著話題笑道:“我正是怕爹爹知道,多謝兩位叔叔替我遮瞞了。只是小侄量淺,不敢奉陪兩位叔叔。”尉遲北道:“我聽說你這幾年闖蕩江湖,早已掙來了女俠的聲名,人人都說你是巾幗鬚眉,卻怎的來到了叔叔家中,卻又忸忸怩怩,變作千金小姐了?也罷,我不強你大碗喝酒,這一小杯,總要喝了。”聶隱娘只好和秦襄尉遲北鐵摩勒三位長輩依次幹了一杯,酒入愁腸,心事更加重了。
秦襄舉杯說道:“鐵兄弟,你我今日一別,後會無期,你我肝膽相交,請恕為兄的直言相勸。”鐵摩勒道:“摩勒正要請大哥贈言。”秦襄道:“人各有志,你不願在朝為官,我也不便相強。但在綠林廝混,也非了局。”鐵摩勒道:“多謝大哥金玉之言。但請大哥放心,小弟雖在綠林,決不至於損害國家。大哥,你雖是長在京都,想來也知道各地藩鎮專橫,藐視朝廷,欺壓百姓的種種事情?小弟雖不敢說是替天行道,卻也不忍百姓無辜受苦,若然世道不變,小侄是寧願在綠林終老此身了。”尉遲北將酒杯一頓,說道:“鐵兄弟說得不錯,我若不是因為世代為官,我也要做強盜了。秦大哥,依我看來,似鐵兄弟這般做個強盜頭子,可要比咱們做將軍痛快得多了!”
秦襄實在拿他沒有辦法,而且秦襄也何嘗沒有牢騷,不過他忠君觀念,根深蒂固,又是大將軍身份,輕易不肯發洩而已。
這時有了幾分酒意,不禁嘆口氣道:“尉遲賢弟,你說的也是事實。不過這種怪話,卻不宜出於你我之口。”尉遲北笑道:“既是事實,那就不能說是怪話了。鐵兄弟做強盜頭子,你也不應再責備他了!依我說,他做強盜頭子,對朝廷還有功勞呢。朝廷不敢討伐那些飛揚跋扈的節度使,鐵兄弟卻專與他們作對,這就正如俗話所說‘惡人自有惡人磨’,你我正應該拍掌稱快啊!”
鐵摩勒笑道:“尉遲二哥,你酒喝得多了,怪話少說,國事莫談,咱們只敘兄弟之情吧!”
尉遲北道:“好,好,咱們只敘兄弟之情。嗯,說起來我倒想起了我那個比我更莽撞的兄弟來了。……”鐵摩勒道:“不錯,我正想間你,南哥怎的今日不見?”尉遲北口中的“莽撞兄弟”,鐵摩勒說的“南哥”,即是尉遲北的弟弟尉遲南,尉遲北道:“他奉命到潞州監軍,尚未回京。喂,我向你打聽一個人。”鐵摩勒道:“誰?”尉遲北道:“有一位後起的少年英雄,名叫牟世傑的,想來你是認識的了?”鐵摩勒道:“豈只相識,而且很熟。
你怎的會問起他來?”尉遲北道:“秦大哥剛才說我講的怪話,其實這些怪話是我拾別人的牙慧。這番議論,是牟世傑對我兄弟說的。我那兄弟對牟世傑佩服得緊呢!”鐵摩勒道:“我也曾聽牟世傑說過和南哥有過一段交情。”尉遲北道:“牟世傑這次也被列在‘叛逆’名單之中,卻怎的不見他?他沒有到場嗎?”鐵摩勒道:“他昨晚出城去了。”尉遲北頓杯說道:“可惜,可惜!
我兄弟盛讚他英雄了得,今日座中缺了此人,卻真是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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