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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朝英的箭傷加上墮馬所受的傷,傷勢甚重,如今又摔了一跤,傷口裂開,血流得更多了。
史朝英倒在段克邪懷中,段克邪對她實是憎惡已極,但見她已受重傷,想要把她推開,卻又不忍。史朝英疼痛難當,呻吟說道:“克邪,你行個好,把我一劍殺了吧!我瞧你的眼色,知道你心裡還在恨我,我又何必勉強你來救我?你殺了我。你可以出一口氣。我也可以少受折磨!”
段克邪冷冷笑說道:“我若是像你一樣心腸,我早就不理你了。”史朝英臉上現出一絲笑意,澀聲說道:“克邪,我是對不住你,但也曾對你有過好處。克邪,你別要只記住我的壞處,你也該想想為什麼我對你不住,我本來一直是想和你、和你……”段克邪連忙喝道:“住口,你再說這些不中聽的話,我就唯有把你丟在這裡了。”史朝英俸悻道:“好,我不說,只聽你說,隨你處置吧!”
段克邪道:“你救過我的性命,我也救過你的性命,如今再救你一次,算是還你利息。過去的恩恩怨怨,再也休提!你如今是牟世傑的顆娘子,我把你送回去給你丈夫。”
史朝英心裡是又喜又恨,喜的是自己得救,恨的是段克邪的“無情”,雖然是救了她,她也認為是受了侮辱。段克邪卻不理會她想些什麼,只知救人要緊,當下就點了她的傷口附近的穴道,給她暫時止血。史朝英手臂中箭,小腹背脊受了劍傷,段克邪要給她敷上金創藥,須得解下她的衣裳,段克邪一片俠義心腸,想道,“大丈大光明磊落,我既答應救她,又何避嫌疑?”
但他仍是不敢解下她整件衣裳,只是將傷口附近的衣裳輕輕撕開,給她敷上了金創藥。這樣一來,史朝英身上衣裳破裂了四五處之多,形狀也是十分難看。
段克邪的金創藥靈效如神,敷了上去,流血立即住了。段克邪解了她的穴道,說道:“你躺一會兒,我去找一輛車子。”史朝英道:“附近農家早已走避一空,要找車子,除非到軍營裡搶,你縱是武功蓋世,也決不能手到拿來。你把我拋在這兒。再碰上敵人,如何是好?”段克邪想想也是有理,無可奈何,只得說道:“好吧,我揹你出去吧。”
段克邪心無邪念,“我要送信給牟世傑,順便將他的妻子送去,正是一舉兩得。我救了他的妻子,他總不能不感激我,說不定可以聽我勸告。”他背起了史朝英,施展輕功,出了深山,徑奔大路。走得不遠,便碰上一彪兵馬,正是卓木倫和蓋天仙的混合部隊。
史朝英是偽燕公主身份,人人認得,兵士們突然見她在路上出現,被一個男子揹著飛跑,都是驚奇不已,譁然大呼。這次亂事,史朝英可說是罪魁禍首,他們兄妹火併,波及奚族,把奚族的城堡變作了戰場,奚族士兵自是對她不懷好感,登時恥笑與喝罵之聲紛起:“咦,這不是牟世傑的新娘子嗎?她昨日拜堂,今日就跟人跑了?”有的叫道:“情形不對,只怕是這小子將她搶走的。”有些認得段克邪計程車兵叫道:“這小子正是上次帶她私逃的那個小子,他們早就是有勾勾搭搭的了,哪裡會是強搶?你瞧,這妖女牢牢地抱著他,親熱得很呢!”有的說道:“不管她是被強搶的也好,自願跟人的也好,牟世傑想搶咱們的城堡,他的渾家卻先給別人搶去了,哈哈,這可真是活報應了!”
蓋天仙手下的女兵也差不多都是討厭史朝英的,個個掩口偷笑,她們雖不好意思嘲罵,但那尖銳的鄙夷的笑聲,卻是比辱罵更為難聽!
段克邪胸襟坦蕩,只知救人,不避嫌疑,卻不料別人不是他這麼想法,他聽了這些恥笑的言語,實是難過之極,但卻也激起了一股傲氣,心道,“我自問光明正大,何必與他們一般見識。大丈夫一諾千金,我已答應救她,說什麼也得將她送到牟世傑那兒。旁人的閒言冷語,管它作甚?”在這種情形之下,他是有口難分,也不願分辨,索性加快腳步,亮出寶劍,準備兵士若來阻攔,就硬闖過去。
蓋天仙拍馬上前,哈哈笑道:“小夥子,你被這妖女迷著了是不是?你不瞧瞧她身上穿的什麼眼怖,她新娘子的禮服都未脫下呢!哼,天下竟有這樣不要臉的妖女,也有你這樣不識好歹的小傻爪!”史朝英在段克邪耳邊小聲說道:“克邪,一劍殺了她,搶她的馬。”
蓋天仙認不得段克邪,段克邪卻曾聽聶隱娘說過她,一見她這副容貌,便知她是那位貌醜心慈的女將,不願和她動手,眼看她己飛馬到來,就要撞上,段克邪一提腰勁,身形如箭,呼的一聲,從蓋天仙馬鞍旁邊掠過,避得恰到好處,蓋天仙一記“左撩刀”沒有而著,收勢不及,連人帶馬,早已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