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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開領口,希望能使他清醒過來。看守他們的那兩名叛變船員,有一名緊貼在艦橋側面的落地窗上,以恐怖的眼神觀察同伴的遭遇,雙手食指交叉成十字,喃喃地念著什麼,而另一名則以顫抖的手持槍指著大副,歇斯底里地喊叫:“快點把密碼鎖開啟,改變航向!改變航向!”
大副顫抖著下唇,剛要開口說些什麼,艦橋的艙門被開啟了。持槍的船員立刻將槍口轉向門口,看清來人後,睚眥欲裂的恐慌表情才漸漸放鬆。
“夏爾!我們怎麼辦?”
黑白混血的前輪機長克雷蒙似乎也是經歷了一番波折才來到這裡,潔白的制服外衣敞開著,染滿血與泥的痕跡,襯衫扣錯了釦子,碧藍的眼睛內毫無平日的諧趣與自負。他沉默地搖了搖頭,向他的同夥伸出手,拿過那支槍,稍稍猶豫,而後狠狠地反手用槍托砸在同夥的太陽穴處。在窗邊的那名船員本能地向舉止怪異的克雷蒙開了槍,子彈正中臉頰,卻並沒有如預期那樣穿透克雷蒙的腦袋,它只是撞進了克雷蒙的面板,而後又沮喪地被彈了出來。年輕的走私團伙頭目伸手在空中一撈,隨意將那顆彈頭捉住,又順手拋棄。在子彈擊中的面板上,幾片胭紅的鱗片一閃即逝。
目睹這詭異的一幕,開槍的船員如他的同伴一樣翻出眼白,昏死過去。
克雷蒙鬆了口氣,“啊……好累。”巧克力膚色的青年男人脫口說了一句字正腔圓的中文,閉目稍稍集中精神,容貌身姿竟然都如同雕塑家手下的泥,開始發生顯著的變化。膚色漸淺,鬈髮漸直,深邃迷人的希臘式眼睛再度張開時,已是碧清秀長的中式丹鳳眼,橫公魚沂南以人類的形象出現在克雷蒙的制服裡。
他擦著額上的汗,環顧左右。艦橋內,船長與兩名船員都昏迷著,只餘大副與他面面相覷。大副定定地看了他幾秒鐘,滿面木無表情,一派空白,接著轟然仰面倒地。現在艦橋內清醒著的人,就只剩下沂南一個了。
沂南苦惱地抓抓頭髮,向側窗外看去,正看見雲從身上的繩索已被解開,正站在船舷前拿著喇叭向那條翻騰咆哮的赤龍大聲呼喊:“蒲二——別怕——哥哥在這裡——哥哥替你把鯨魚趕跑了——”
而他的堂弟仍然在空中恐懼地上下飛竄,發出宏亮的尖叫聲。
沂南疑惑地眨眨眼。他終於明白,極度恐懼與極度憤怒,有時候是很容易混同的兩種情緒。
之二 逃之夭妖 尾聲
“喂,捕夢,你還活著嗎?”鎮魂粗魯地拍打同事的俊秀臉龐。
捕夢的頭枕在她的膝上,稍一轉側就頭暈目眩,只能隱約看見風暴過後的明澈藍天,還有云從與恢復人形的蒲二俯身看著他的面孔。過了幾分鐘,他終於意識到,自己是倒在了甲板上。
捕夢痛苦地蹙緊了眉,輕聲問:“完了嗎?”
“科長。”他的新下屬湊過來,謹慎地說:“船員和乘客共1827人,全部確認處理完畢。”
捕夢精疲力竭地點頭道:“那麼我先睡了。”
“科長……”
沂南剛想說些什麼,鎮魂輕柔地伸出一手阻止了他。
“讓他睡吧,他剛剛抹消了差不多2000個人的記憶呢。”
蒲牢、囚牛與橫公魚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不願再想起那慘不忍睹的八小時。
佩伽索斯傷痕累累地漂浮在相葉港內,如同一隻長途旅行歸來的疲倦海鳥。在警方記錄上,部分船員在公海上企圖劫持佩伽索斯號,未遂。警員們並在船底貨艙內發現了重達三噸的走私非洲象牙與小量軍火,逮捕了所有參與劫持與走私的船員,其中大部分都還處於昏迷狀態,清醒著的則精神恍惚,無法複述事件過程。
經過問訊,大部分小乘客已收拾了行裝,匆匆下船投入父母的懷抱,雖然有一些孩子還希望能夠獲得“烤焦麵包”組合的簽名,在警察的勸阻下,他們也只得悻悻離去。誰也不記得這個倒在主甲板上昏昏睡去的年輕男子,曾在過去的八小時內與他們所有人一一握過手。與所有的走私犯和船員一樣,他們甚至已不記得航行的最後一天中發生過什麼事。
走下舷梯的人群中,不時這裡那裡地傳出孩子們的呼痛聲,似乎有隻刺蝟正在人群中穿行。很快地,他們就看見了那個高大英俊的銀髮肇事者。風訊向他們走來,依然穿著他那件會扎人的蕁麻大衣,頭髮新梳成莫希乾式樣,似乎又多了幾個鼻環。
鎮魂向他勉強笑了笑,“總公司董事會昨晚一定開了通宵緊急對策會議吧?”
風訊回以爽朗的笑容。“他們估算了賠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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