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部分(第2/4 頁)
啟發,我開始從語言轉而關注文明的起源問題。多方蒐集資訊,醫學上的,文化上的,習俗上的,來者不拒。後來就慢慢形成了幾個假說,不管我們到底是這個銀河的原住民還是外來的,總之我覺得絕大多數文明具有共同的起源。隨著時間的推移,見到的事情越多,這種感覺變得越發強烈。當時帝國正在鬧革命,在邊境上跟弗羅恩也關係緊張。可是在我眼中看來,泰坦跟弗羅恩的爭鬥,跟帝國和共和黨的爭鬥一樣,都是同種同宗的內部爭鬥。隨著對圖拉尼的瞭解,我也越來越覺得不是兩個不同銀河的差別。就是在這種觀點的影響下,我骨子裡那種泰坦式的民族感慢慢變弱。我開始用更加寬廣的視角審視整個銀河。最後,我認為沒有必要再拘泥於自己到底是什麼種族,這不過是忘記過去的人們所創造出來的一個虛假的身份而已,我手底下的人耳濡目染也有了類似的想法。再後來,因為對共和國失望,我們索性就加入了圖拉尼。從表面上看我們放棄了泰坦的身份,選擇了圖拉尼的新身份,但實際上我們沒有選擇任何新身份,因為不管標籤是什麼樣,我們都有一顆銀河心,可以說我們既不是泰坦人,也不是圖拉尼人,更不是別的什麼人,如果非要說的話,那就是‘銀河人’。我們之所以加入他們,不是為了成為他們。”
我點了點頭說:“我發現,當有圖拉尼人在場的時候,你都稱‘我們’,可是跟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你就稱‘他們’。”
秦楚笑道:“是的。你觀察力很敏銳。——現在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為什麼我一聽到你們來這裡是為了消滅異獸就力排眾議停止進攻,而且還幫你們說服他們?”
我想了想說:“因為你通情達理,冷靜,有大局觀。”
秦楚笑道:“我有這麼好麼?哈哈哈。也許吧。不過我自己覺得是因為我並不侷限於哪一個種族的利益去考慮問題,所以才能有大局觀,才能冷靜對待這個問題。你不知道,在圖拉尼裡,我是最讓那些守舊分子頭疼的人,因為我總是破壞他們的規矩和傳統,不過每一次都能為圖拉尼牟取很大的利益。所以他們拿我沒轍。你不知道,越是在銀河裡存在時間長久的文明,越是目光短淺,只知道侷限於自身利益的小圈子裡。反倒是你這樣剛剛在銀河中登場的新人,常常從大處著眼。有時候,我覺得我跟本圖西人越來越像了,我越來越能理解他們對銀河的‘持守’觀點了。‘以銀河為己任’,是不是很自大?我承認我身體裡有一部分是理想主義者,理想主義者很容易被誤會為神經病。‘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不知道昨天我跟你講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你是不是把我當成了神經病。”
看著秦楚略帶自嘲,又帶有“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的自信的笑容,我突然有一點感動。我想起大回歸,想起我們整個種族只是為了尋找一個虛無飄渺的答案就甘願冒著巨大的風險,在某些人看來我們是不是也很瘋狂呢?想幹成大事的人,總是需要一些理想主義的。
好幾分鐘,秦楚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雙眼半開半闔,彷彿在注視著遠方和未來,注視著整個銀河,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我看他慢慢回過神來,準備轉換一個話題,問道:“圖拉尼人內部好像也不是鐵板一塊?”
秦楚扭過頭笑道說:“對。而且這還是我造成的。”
什麼?我嚇了一跳,這個秦楚也太厲害了。
秦楚接著說:“不,不能說是我‘造成’的,我只是‘促成’一下。早在我進入圖拉尼高層權力圈之前,他們其實已經在一個問題上有所爭議,只不過那時他們對待那件事還只是停留在研究評估的階段,後來是我促成了一部分人決定把它實際作出來而已。”
“是什麼問題?”我問。
“關於圖拉尼是不是要找一些星球來定居的問題。”
圖拉尼人要定居?“那他們還打劫麼?”我問。
“定居了自然就沒法‘遊掠’了。”秦楚笑道。這對絕大多數種族來講倒是個好訊息。他接著解釋道:“有一些星王和宇賢——宇賢就是次一級的頭目啦,庭議就是由他們開的——他們覺得繼續作一個遊掠文民沒有什麼前途,而且圖拉尼早就忘了他們原來的那個銀河的情況,更不記得是怎麼來到這裡的了,所以也不知道該怎麼回去。於是一些人認為不如隨遇而安,在這裡安安穩穩地生活下來,想要安穩的生活,老是靠打劫總不是個事,所以要定居,跟那些定居文明學習,老老實實地謀生。但是另一些圖拉尼人認為傳統的生活模式不能更改,不然將帶來社會的巨大動盪,一旦圖拉尼人發生內亂,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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