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措頭人死後不久,父親在嘉措頭人城堡周圍建立了一個新鎮子。為了紀念犧牲了的嘉措,父親給那個鎮子起名叫嘉措鎮。
父親讓扎桑當了嘉措鎮鎮長。
幾年後的冬天,河源鎮改為河源縣。騎兵隊解散。不久,上級派來了縣長和縣委書記。父親當了武裝部長。丹增當了農牧局長。
春天來臨的時候,組織安排父親去州里學習兩個月。學習結束後,父親將母親接到了河源,當然,還有我的兩個姐姐:江雪和江果。那時的草原鶯飛草長,到處是盛開的格桑花。
央金一見到母親,就明白父親為什麼拒絕她。
母親與兩個姐姐的到來,在巴掌大的河源縣引起了不小的震動,說是颳了一場美麗的旋風一點也不誇張。
河源人都說,從前河源最漂亮的女人是央金,現在又來了一個比央金還要漂亮的女人。那個漢族女人還帶來了兩朵豔麗的小花:一朵是格桑花,一朵是雪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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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雪山 母親的河 江雪 七(1)
我們跟母親來到河源的時候才六歲。那時我並不知道江果不是我的親妹妹,因為母親總是對人說我們是孿生姐妹。可是我倆長得並不像啊。平心而論,妹妹江果長得比我漂亮。其實我也不算醜,我只是面板比妹妹江果黑了一點。所以我們一到河源,人們都說我們姐妹倆一個是格桑花,一個是雪蓮花。
來河源路上的具體情景我已經記不清了,我只記得我們騎馬翻了好幾座雪山,過了很多草地和冰河,走了很長的時間很長的路,好像我們已經走到了天邊邊。我記憶最深刻的是我的小屁股被馬鞍磨破了,疼了好多天。還有就是母親一路上都在嘔吐,我真擔心她把自己給吐空了。看著母親痛苦的樣子,父親不但不心疼,竟然沒心沒肺地哈哈大笑。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因為母親懷孕了。
母親罵父親:“你個沒良心的,我都要死了,你還笑!”
父親笑著說:“折騰得這麼厲害,一定是個小子!”
我們到河源的第一天下午,家裡就來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那女人一走進屋門就讓我們的眼前一亮。女人一身藏族打扮,但是看上去卻與我們見到的其他藏族女人不一樣,到底哪兒不一樣,我也說不上來。女人的眼睛烏黑明亮,躲藏在毛茸茸的睫毛後面,像夜空裡一閃一閃的星星。女人一笑特別好看,臉上像開了一朵花。我沒有想到在這麼偏僻的地方還有這麼好看的女人。我一下子就喜歡上了她。妹妹江果跟我一樣,目光粘在了這個陌生女人的身上。她悄悄告訴我說,她喜歡女人身上的衣裳,還有那些叮噹作響的墜飾。
但是女人並不在意我們,好像我們是屋裡極不起眼的兩件擺設。女人的目光從一進門就沒有離開過母親。
女人說:“阿姐長得真漂亮!”
女人將懷裡抱著的東西放在地上說:“這些你們用得著,以後缺什麼找我啊。”女人上下打量著母親說:“阿姐生了兩個孩子,身材還這麼好,真是讓人羨慕啊!”
女人的讚美讓母親的臉紅了起來。母親剛要說什麼,突然乾嘔了兩聲,用手捂住了嘴趕忙往屋外跑。女人不知母親怎麼了,急忙跟了出去。可是母親跑到院子裡什麼也沒吐出來。女人說:“肯定是水土不服。”說著就在院牆角捏了一撮土,又進屋找到木勺,從木桶裡舀來一勺水,將那撮土丟進去,端給母親說:“你喝了就不會吐了。”母親想解釋什麼,但是終於沒有開口,皺著眉頭閉著眼睛將水喝了下去。母親果然不再幹嘔了。
女人臨走的時候,似乎才發現了我們,走過來摸摸我們的臉蛋說:“多漂亮的兩個女兒呀,以後我帶你們去草原上玩。”
女人走後,父親說她叫央金,從前是一頭人的女人。頭人死後,她就一個人孤零零住在一個城堡裡,怪可憐的。母親說可憐我倒沒看出來,但總感覺得她怪怪的。父親說哪兒怪?母親低頭收拾著衣物說眼神,我也說不好,一種女人的感覺。父親看了看母親,什麼也沒說。母親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父親。父親低頭認真地往火塘裡新增牛糞,抬頭看見母親在看自己,笑著說:
“你看著我幹啥?”
“你是我丈夫,看看不行嗎?”
“你的眼神才怪怪的呢。”
“她很關心咱們嘛。”
“誰呀?”
“還能有誰?”
“這個鎮上就這麼多人,大家都很熟悉,相互關心嘛。”
“我又沒說什麼,你緊張什麼?”
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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