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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用一支鋼筆畫出了這些作品。
更奇怪的是,乍一看,全本所有的地圖,都是一模一樣。再仔細看,每張地圖的大致輪廓是一樣的,中心都有〃焰山〃兩字,但又有些差異。比如第一張地圖只有粗粗幾道線條,腳註有〃唐延和元年,疑偽作〃。往後的繪圖逐漸精細,有更細緻的線條和地名標註,有的腳註寫〃年代不詳〃,有的注著確切的年代,比如〃明嘉靖廿一年〃、〃清道光二年〃、〃1935年〃,最近的是〃1983年〃;從〃明天啟三年〃那張圖開始,一個小圈上標著〃華西鎮〃,往後的各張圖,小圈的範圍不斷擴大,顯然華西鎮越來越具規模。
原來這是本地的一份地圖,會給我什麼樣的啟示?
怪村,一定和怪村有關。
孟思瑤曾仔細看過石蠟村裡得來的地圖,清晰記得怪村的方位。她翻到最後一張〃1983年〃圖,果然,在怪村的方位有一個濃濃的黑點,注了一個〃甲〃字。
她又翻到前面一張圖,腳註是〃1959年〃,粗粗一看,怪村的方位還是一個濃濃的黑點,也有個〃甲〃字。但仔細看,黑點所在的方位稍稍偏東南了一些。很難說,這地圖是手繪,有細微的偏差很正常。她又翻到前頁,是〃1935年〃,黑點似乎又偏東南了一些。真是這樣的嗎?是不是我的眼睛在欺騙我?我的眼睛不是測量儀,怎麼會準?
尤其在這開往機場的搖盪不定的大客車上。
孟思瑤靈機一動,從小包裡取出圓珠筆和一張白色紙巾,展開後覆在〃1983年〃的地圖上,面紙的一角對齊地圖的一角,怪村所在方位,那濃濃的一點,透過稀薄的面紙泛出來,孟思瑤在面紙上做了記號,同時在〃華西鎮〃和〃石蠟村〃的方位上也各做了一個記號。接著,她又將面紙蓋在了前一張〃1959年〃的地圖上,同樣做了三個記號,特別注意到怪村的方位和〃1983年〃的點大致重合,但的確有那麼一點微小的偏差,而〃華西鎮〃和〃石蠟村〃的方位則毫釐不爽。
就這樣,從後往前一張張描點,一直到〃明天啟三年〃,華西鎮的起始年。
孟思瑤驚異地發現,怪村的位置在每張地圖上都略有不同,越古老的地圖,怪村的方位越偏東南,十四張圖後,面紙上的十四個黑點竟連成了一條弧線;而華西鎮和石蠟村的位置從一開始就沒有變過。
這說明什麼?陳麒麟說得不對,誰說怪村的歷史短呢!怪村至少有數百年的歷史。最初的怪村離華西鎮不遠。隨著時間的推移,怪村卻逐漸移入深山,順著這條弧線……這條弧線,正是孟思瑤走過的那條路,深草中天葬的屍骨和無字的石碑佈滿沿途的艱辛之路!
孟思瑤的心底又升起一股寒意。
是啊,那是一條什麼樣的艱辛之路!一段什麼樣的扭曲歷史!多少悲劇曾發生,就在他眼前發生,還有那些古老的故事,一樣悲慘的故事,他雖然沒有親眼看見,多少年來一直在他腦海中栩栩如生。
雨衣人並非每天都穿著雨衣,他坐在開往機場的客車上,一個毫無特徵,尋常不過的老者。他知道這一路回江京將沒有任何風雨,但他心裡,還是因為重見那本手抄的歷史地圖冊子而風雨交加。前面座位上的孟思瑤,大概因為又有了懼意,深深地呼吸著,身子微微戰抖著,總算給了他一些報復的快感。
當然,這還只是個序幕,還只是個開始,惡夢才剛剛開始。
6.腹中信(1)
這是江京入冬來的第一場雪,比往年略早,最高氣溫掙扎在零下十度左右,格外地冷。
孟思瑤從計程車下來,幾乎是衝進了樓門,還沒來得及將行李提上樓,就徑直跑向鍾霖潤的房間。這幾天出門在外,她沒斷了惦記鍾霖潤的傷勢,從心底覺得內疚——鍾霖潤養傷最要緊的關頭,自己應該整日守在他床邊才是。但他很理解,除了表示對她安全的擔心,並沒有阻止。
昨夜的電話裡,鍾霖潤對她思念的話兒聽不夠,她幾乎就要告訴他自己今天就會回到江京,但還是忍住了,當然是因為想給他一個驚喜。
一個女子清婉的笑聲從鍾霖潤的房間裡傳來,孟思瑤的心沉了一下。
孟思瑤悄悄走進房間,一眼看見鍾霖潤的床邊,一個女子窈窕的背影,長髮如瀑,垂在肩上,她正在喂臥床的鐘霖潤吃著什麼,手中的碗冒出騰騰熱氣。
鍾霖潤帶著一片溫柔看著那個女子,那眼神,只有在看她孟思瑤時出現過,曾經讓自己幾乎融化。可惜,那眼神,此刻並不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