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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尖叫:“你是哥哥!小翰還小,你就不能懂事一點嗎?”
“憑什麼他們就該丟下我?都是他們兒子,憑什麼他們就帶走江意瀚丟了我!”少年惡狠狠地衝著我嚷嚷。
我提高了聲音吼回去:“憑什麼你母親嫁進來時我就活該被送走,我還不是自己一個人在寄宿中學讀了五年書!”
他有些愣住了。
“你還想怎麼樣,你是長孫,出生的時候爺爺奶奶歡喜得不得了——”我扯著他的衣服怒吼:“家裡誰不是寵著你捧著你,你給我他媽玩什麼叛逆!”
江意浩臉上漲紅的惱怒散去,他不知所措地看了看我:“唉,你別哭啊……”
我狼狽地一把抹去了眼中的淚水。
我們去吃飯。
在荔枝公園的丹桂軒,我點了很多菜,畢竟還是孩子心性,江意浩很快就忘記了剛剛的爭執,挑起筷子大快朵頤起來。
吃晚飯我押著他回學校,在學校後門,他走到門衛處,從褲兜中撈出校牌正準備進去,下一刻卻忽然轉身,他大步走過來粗魯地伸開手臂抱住我,在我耳邊心酸地喊了一句:“大姐……”
我被他勒得脖子都透不過氣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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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乖乖地答:“嗯。”
我和他從小到大其實不算親近,但此刻在這個巨大的城市,卻只剩下我們姐弟相依為命,孤獨感使得血緣忽然就緊密了起來。
九月,我記起小姑姑替我預付過的半年房租已經過期了快一個多月,我抽了一天空去銀行將房租匯入了屋主賬戶。
當天夜裡,有一名女子打電話給我:“江小姐。”
我聽見聲音有點點熟悉:“你是?”
“我姓喬,今年三月份的時候將房子租給你——”她輕柔地答。
“哦,喬小姐。”我想起來了。
“江小姐你不用匯房租給我了,我已經不是房東。”
我疑惑:“為什麼,房子何時轉手了?”
她的聲音乾乾淨淨的:“嗯,我已經將它售出了。”
我心裡已猜出大概:“請問現在房主是何人?”
喬小姐在那端沉默了兩秒,然後聲調仍然是那種妥帖的溫柔:“當時特地過來來和我辦理過戶手續的,是一位姓蘇的先生。”
我掛了電話走進房間,給房租中介打了幾個電話,然後將衣物塞進行李箱。
第二天下午,我拖著箱子離開了那間租下來半年多,住了不到三個月的房子。
其實它還算舒適方便,我默默嘆了口氣。
深秋細雨飄下,由於時間倉促,我亦沒有心情仔細挑選,計程車開進一道窄巷,停在一片老舊的住宅區。
拖著箱子爬上五樓,夜裡我站在陽臺上往下看了一眼,滿街都是走動的人,街口旁邊的菜市場旁邊有一個夜市,深夜不時傳來酒瓶碎裂的刺耳聲音。
週五的傍晚,我正蹲在廚房的水槽忙著對付漏水的水管,手機在客廳響了多次,我走出看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映映,”勞家卓聲音從那端傳來,顯得有些疲憊:“搬回來。”
我說:“你不能一再這樣干涉我的生活。”
他聲音不是非常有力氣,卻仍是簡短的命令式:“我再說一次,搬回來。”
我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第二天中午,肥胖的女房東過來敲我的門:“江小姐對不起我不能租房子給你了。”
“為什麼?”我昨晚睡得不好,此刻仍然睏倦。
“哎喲,我有個親戚臨時要來住啦,”她胖胖的身體擠進來:“對不起啊,那個押金我還給你好了,你今天就搬出去吧。”
我看著她虛假的笑,不再說話,回房間合起還未來得及收拾的衣物。
我搬著行李箱下樓,不意外地看到那輛車子車停在汙雜的街口。
勞家卓見到我從樓上下來,推開車門跨了出來。
他穿了一件米色休閒西裝,上週秋雨下過之後的風有些大,他扶著車門輕輕咳嗽了幾聲,才朝著我緩緩走來。
他說:“跟我回去。”
徐峰識相地上來拿過我的箱子塞進了汽車尾箱。
他抓著我的胳膊:“上車。”
我冷若冰霜地盯著他。
似乎是忍受不了我這樣的目光,他放開了我的手,低低一聲:“映映……”
我甩開他的手轉身朝街道外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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