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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考慮到我年紀還小,又未大學畢業,勞家提出先低調成婚,待到我大學畢業,再在本城正式宴請賓客。
江家長輩雖然略有微辭,但考慮到勞家家門一向注重名聲,也只好同意。
我聽到這說辭,簡直要笑出聲,勞家卓明顯是想要遮掩這麼一個不入流的妻子角色嘛,真是讓他費心,還得編出這麼冠冕堂皇的的理由。
不過這也正好滿足了我的願望。
我可不想太張揚,我還想著老老實實從大學畢業,要不然三年後我要是被淨身出戶,至少還能有學歷找事做。
五月份要期中考,這段時間我已經耽誤了許多功課,只好拼命找時間補。
婚期很快定了下來,四月二十八。
地點定在鹿特丹。
聽說是勞家卓的意思,選一個風光優美的歐洲小國,順便讓長輩度假。
至於他本人,自從上次會面以後,我並不曾見過,我甚至懷疑他是否還記得有個即將成婚的妻子。
(三)
四月二十五日是出發的日子。
我的心情無一絲緊張或喜悅,只覺得一切如此的戲劇,充斥著一種夢境般的不真實感。
由於歐盟部長會議,沒買到直航機票,在巴黎戴高樂機場轉機的時候,十幾個小時的長途飛行過後,我已經有些神思不清,偏偏在飛機上又睡過了現在再也睡不著,我只好掏出包裡的單詞本,權當催眠。
“江意映,”身旁的小姑姑臭著一張臉問:“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我搖搖頭。
江瑾瑜姑奶奶瞪了我一眼,徑自去候機廳裡的商店翻雜誌去了。
我暗自吐了吐舌頭,因為我死硬著脖子的一意孤行,小姑姑氣得快一個星期不跟我講話,現在願意放下工作陪我飛來歐洲,我已經感激得要痛哭流涕。
兩家的長輩已在一週前抵達荷蘭,因為給我們上公共室內設計課的田教授下月要出國,所以上半學期的設計圖要提前交,我便拖延了出行時間。
我身邊的是婚宴助理,化妝師,司機,廚師,私人攝影師,浩浩蕩蕩數十人,幾乎佔據了一大半的候機廳,有幾位正在入口處徘徊,似乎正在等人。
埋首背單詞,果然很快暈暈欲睡。
我拉緊了繞在脖子上的圍巾,將頭靠在身旁大堆的行李中,閉上眼睛。
已經是睡得有些模糊之中,聽得身旁有些喧譁,我張開眼,朦朦朧朧之中看到一個高挑的身影直直地走來,然後是乾燥溫涼的手掌伸出,準確地握住我的手,略略使力,將我從巨大行李堆中拎起。
勞家卓低啞的聲音帶了一絲疲憊:“映映。”
我搖晃著站起,頭腦清醒了幾分,這才看到他身後站著幾個正裝男子,手上都提著黑色公文包。
勞家卓西裝革履,黑色的襯衣更襯得他臉色略顯蒼白,但精神還好,他朝我略微頷首。
我不知我們站在一起是否登對,但我從身後的幾位精英眼神中,捕捉到了他們一剎掩飾不及的驚訝。
勞家卓絲毫不以為意,握著我的手將我扶穩,又不著痕跡地放開,他平穩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我和你一起過去。”
Nieuwe Maas河畔微風吹佛,雖然還帶著些許的寒意,我已無暇顧及其他,全因眼前景色已美得令人屏息。
紅瓦白牆的房子精緻可愛,風車在一望無際的花田中緩慢地隨風搖動,水汽氤氳之間是絢麗透明的色彩漫溢,如同雷諾阿筆下一副美麗的水彩畫。
四月底,我生日季節。
我如願以償嫁給了勞家卓。
我當然沒有穿上維拉王,且不提禮服所需的天價,一件婚紗更需提前半年預訂,早不知多少名媛淑女在排著隊等候,像我這種心懷不軌的新娘,穿上也成不了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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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mething Old是母親送給我她戴了很多年的一對精緻鑽石耳釘,她隨郵附寄了一件禮服,出自一位義大利獨立設計師之手,潔白紗裙的線條簡潔流暢,僅在胸口有一束簡潔優雅的錦緞褶皺,非常漂亮。
我依然喜歡得不得了。
每一個女子都渴望看到自己穿上婚紗的那一刻。
我看著梳妝鏡中那個女子,年輕的肌膚薄薄粉黛,嫣然臉頰泛著亮光,嬌豔得好似洋娃娃。
我在心底輕聲地道:江意映,這不是你,清醒一點,方可全身而退。
藍天碧雲之下的翠綠草地上,潔白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