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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旁邊站著的管家沒有愣,嘴巴一張一合地就開始累數我得罪行,他說了什麼我記不清,可我自己的害怕我卻是記得十分清楚。
好像一不留神兒就會死了。
雖然那時候我還不太明白,什麼叫“死”。
就在我慌里慌張地跪在地上的時候,爺卻是又發了話。
爺說,笛子?母妃給我那個?
然後我心裡,又是咣噹一下。死了死了,那笛子還是淑妃娘娘送給爺的。
可是爺說完之後再沒說笛子的事,反倒低下頭來問我。
可是跪得累了?
累,自然累,跪了一日怎麼可能不累?可那一刻,我腦袋裡除了空白一片之外真的就再沒有別的想法。
也許是爺的眼睛太過溫柔。
溫柔到讓我想起了很久之前之前,我的孃親也曾那麼溫柔地看過我。等我再緩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被爺拉進了屋子,還稀裡糊塗地被爺拉上了床。
爺的床。
我嚇得渾身發抖,以為爺這樣做是想到了什麼新的古怪招數來整治我,所以剛剛被扔上床的我就止不住地給爺磕頭。
倒現在我還記得我求饒的話。
我說。
爺,饒了我吧。
結果爺壓根沒理會我的聒噪,爺也只說了一句話。
他說。
關燈,睡覺。
然後屋子裡就募地一黑。
再然後,我便膽顫心驚地跪在大床裡頭,不敢言語。本以為這一夜必將坐立難安,卻一不留神就睡了過去,也不知是那日在外頭跪了許久的緣故,還是爺的眼睛太過溫柔。
只是迷迷糊糊之中,我似是聽到爺在夜裡呢喃。
他說。
碎了乾淨。
碎了?什麼碎了?笛子嗎?可若是笛子的話,又為什麼碎了反倒乾淨?那不是淑妃娘娘賜給爺的嗎?
我不知道。
第二日從爺的寢殿離開後,我的一切就都變了,我成了二皇子手底下的第一紅人,成了這個二皇子殿裡最不能得罪的人。
雖然我並沒有在宮裡生活太久。
因為我不是閹人。
我本來應該是閹人的,拐賣進宮的孩子,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但我最終沒有去了暴室,因為爺不許,爺說好好的孩子,別糟踐了。
其實那個時候我不明白為什麼做了內侍就是糟踐,我只知道只要是爺說的那就是對的,爺說不讓我做內侍,我便就不做內侍,雖然不做內侍就得出宮,就不能每天每天看到爺了。
出宮之後,我被爺安排去了劉侍郎府上,然後在劉侍郎府上,度過了我這一生最最無憂的日子。
劉侍郎的大名叫劉開石,生的是虎背熊腰人高馬大,在整個朝廷裡,就找不到比劉大人更粗更壯的人。當然,在這個朝廷裡,也決然再找不到比劉大人更正直,更坦蕩的人。
之所以大家都叫劉大人劉侍郎,是因為劉大人身居從三品兵部侍郎一職,在京城裡算得上是很大很大的官了,但他們都說,劉侍郎屈才了。因為依著劉大人三代忠良的門第和經天緯地的才氣,今時今日,應該在邊疆重地守衛才是。
不過劉大人沒抱怨過。
至少在劉大人府上住的四年裡,我從沒見劉大人抱怨過。
劉大人有一兒一女,兒子叫劉鎮,比我年長五歲,生的跟劉大人一模一樣,走在路上虎虎生風,隨便一呲牙就能把小孩嚇哭,他的長相不用我多說了吧。不過女兒卻長得乖順靈巧,討人喜歡,一笑起來還有兩個梨渦,光是讓人看看,就覺得心裡暖洋洋的。
他們是我兒時最好的玩伴。
我以為,我們會是一輩子的朋友。
結果後來,呵,不提也罷。
劉大人是武官,一柄銀槍縱橫大夏,不過我跟大人學的,卻不是劉大人最最出名的槍法,因為我沒想過當將軍。
我只想保護一個人,那個人在我六歲的時候,改變了我的一生。
所以在四年後爺出宮建府的時候,我比任何人都開心。
我終於能做點什麼報答他了。
爺出宮建府的時候,事情好像鬧得很大。聽說有很多很多很大的官都在反對,說二皇子既非封王,又非成家,此時遷宮,於禮不合。可爺最後,還是遷了出來。
因為聖上應了。
然後爺是聖上最最寵愛兒子的流言,就隨著爺出宮的安排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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