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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要,不要就此從人間消失。
她想念爹爹,想念三個哥哥,想念小雨,想念何家上上下下的僕傭,也想念著何家的一草、一花、一木、一石……
“怕不伯死啊?”江風懷狠狠的刮她一耳巴子,吱牙切齒的撂話,“咱的貝勒主子,也就是'逍遙號'的船長原本要砍你的小腦袋瓜的,是我講講了情,才不便你腦袋和脖子分家。”
“海灝貝勒……”是這樣狠心腸的人嗎?
一個漫天狂卷而來的暈眩,令夢雲失去所有意識
有人在摸扯的身子!
驚恐的翻過身,夢雲瞪住眼前手腳不乾淨的歹人。
“你是哪棵草?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的名字是文全武,因為我娘希望我文武雙全啦。”不好意思的摸著自己的後腦勺,文全武憨呆的說。
“我也是伙食房的雜役,和你是…是……他們說的'同一等級'啦。昨兒個你被那個壞總管害,我想幫你擦藥,可還沒上藥你就醒過來瞪我了啊。”
他搖一搖手中的金創傷藥罐子,尷尬的笑著。
“是我不對,嚇著你,也誤會你了。”可老天!她似乎被打得皮綻肉開,怎麼渾身上下痠痛不住,好疼哦。
見她一張小臉痛苦得扭曲,文全武想也不想的動手解她的襟扣。
她使力的拍開他蠢動的手。“你敢非禮我?敢乘人之危?”
“你和我都是帶把的,我又不是他們說的'袖子斷了'的人。”一邊說話的當口,他一面伸手想脫下夢雲的褲子。
“你再扯一下,我就跟你拼命!”她的眼睛噴出怒火的威脅過。
“我要幫你擦藥啊。壞總管喜歡虐待奴才,雖然他自己也是奴才。”
“我自個兒上藥,你的金創藥留下就成了。”她的怒火緊噴向他妄自伸來的手。
文全武一見這麼不友善的眼神,嚇得忙將手撤開。
“我叫何雲,今年十六歲,大你兩、三歲吧。”
“呃?!”文全武吶吶不成言。
“你幹麼呆呆盯著我直髮眼?”
“你的臉頰……一塊黑、一塊白……有點奇怪?”
糟!可能哭了一場,淚水把黑炭粉沖刷了些,她可得趕緊補擦。
“被揍了一頓,臉色當然不好嘛,你才奇怪!”她只好如此兇他。
“這麼著啊。”文全武覺得自己孤陋寡聞,而慚羞的猛搓手掌心。
“海灝貝勒是很壞的主子,是吧?”她不認識那個貝勒爺,可是她就是沒來由得想知道。
“應該不是啦。不過像我們這種奴才裡面的小小奴才,根本不可能見得到貝勒爺,所以也不清楚啊!”
“我認定他是環主子,我的皮肉之苦就是拜他恩賜。”夢雲愈想愈難過。
她是為了他才破天荒的燒柴火、煮食餚耶,他不感激她就罷了,居然還派人毒打她。
打從出自孃胎,沒人捨得動她分毫,儘管她沒規沒矩的,儘管她學不會繡鴛鴦帕、鴛鴦枕,儘管她的閨女修養讓爹孃煩心,儘管大哥一天到晚用高壓政策對待她…
“我跟海灝貝勒勢不兩立!”她恨死了。
文全武讓她的怒吼聲驚駭得倒退兩步,並且在碰到桌腿子時跌了個四腳朝天。
新傷未愈,夢雲便他個童養媳似的讓人指使來、指使去,舉凡上百個鍋盤瓢勺的刷洗,或是下等艙地板的反覆擦拭,或是幾十大鍋的萊葉梗沖洗……都是她得做的差事。
天未亮她就得起身,開始一日的苦力生涯;天黑了,上頭的人不准她休息,還丟給她好幾十個臭男人的髒衣裳。她的兩手泡在皂沫泡裡總要耗上好幾個時辰,最後筋疲力盡了,才拖著可憐的身子上床榻窩一下下。
幸好沒帶小雨上船,否則也會連累她過這種像俘虜死奴的日子。
夢雲心裡明白得很,這一切都是江風懷那個老烏龜故意整她的!
想逃……這念頭她一日想上數百回,可“逍遙號”駛在大海之中,極目望去皆是海浪濤濤,她是插翅也難飛了。
這下,可惡的江風懷老烏龜居然要她砍柴,幾百大捆的柴火耶!
伙食房裡要的、船艙駛動要的、賓客燃香玩樂要的…林林總總,她的手腕骨恐伯不保!
果不其然,她手腕骨扭著了,十根手指也僵麻掉了,可倉庫裡的柴火還有好幾百捆。
夢雲索性把柴刀丟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