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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此;徽宗被兩個奸臣引出皇宮。一路穿大街、過小巷,只見到處是歌臺舞榭、酒市花樓,看得徽宗皇帝好不高興,一直到天色將暮的時候,來到金環巷的紫雲青寓。這裡的風趣又與他處不同,戶戶家家,簾兒底笑語喧譁,門兒裡蕭管琴嘈。是汴京城有名的妓院所在地,原來高俅常常在這裡出入,尤其認得名妓李師師,特地把徽宗引來。他曾有詩一首形容李師師的美貌:
“嚲眉鸞髻垂雲碧,眼入明眸秋水溢。鳳鞋半折小弓弓,鶯語一聲嬌滴滴。
裁雲剪霧制衫穿, 束素纖腰恰一搦。桃花為臉玉為肌,費盡丹青描不得。”
李師師當時名聲日高,尋常人難得一見。宋徽宗被高俅領來,聽說要見名妓李師師,開始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推拖;但經不住高、楊二人再三地擔保;絕不會走露風聲後,即說:
“既沒甚妨礙,朕就進去一遊,只是略去君臣名分,勿使人識破我等身份!”
高俅領命;即引徽宗入內見師師。李師師早已迎了出來,徽宗一看到師師;暗地喝了一聲採;李師師瞧著徽宗對她微微一笑;不由心中一愣,李師師原就與高俅相識,這時她原還以為是高球來玩,後來見高球在另一人面前居然還卑躬媚笑,她何等心靈性巧,立刻就知道那人來頭更大,那一份精神勁兒立即改變方向;朝向宋徽宗。宋徽宗則對著李師師*微逗、眉目傳情,早已忘記了自己是皇帝,便與李師師百般調笑起來。李師師明知他是位貴不可言之人,自然百般奉承。
李師師有一種怪癖,凡是到她這裡來,只要略通文墨,便無論如何也得留詩詞一首。她見宋徽宗雍容華貴,雅緻非常,當然不會放過。宋徽宗詩詞、書畫無不冠絕古今,這時又正在興頭上,欣然命筆,便用他那獨一無二的“瘦金體”書法寫道:
“淺酒人前共,軟玉燈邊擁,回眸入抱總含情。痛痛痛,輕把郎推,漸聞聲顫,微驚紅湧。”
宋徽宗回到後宮,只覺得宮裡那些后妃們;沒有一個比得上李師師的,自此徽宗與李師師恩愛非凡。李師師也慢慢地知道了來者趙佶;就是當朝的皇上宋徽宗;所以她再也不敢招待外客。到後來宋徽宗竟時常不帶一人,自己偷偷地跑來。
武功員外郎賈奕,年少英俊,武藝超群,原也是李師師肚皮上的常客;自從知道宋徽宗去了李師師那裡之後,便不敢再去找李師師尋歡,不意那天郊遊遇到了李師師;舊情重溫;大概是酒醉了緣故,晚上便忍不住到了李師師家中,居然還填了一首“南鄉子”的詞。自然就有好事之徒把這詞傳揚開來;一下子傳到宋徽宗手上;宋徽宗看了不禁妒火中燒;下令將賈奕斬首。幸虧賈奕還有一個不怕死的好朋友,諫官張天覺;聽到這個訊息;立即趕到朝堂;對徽宗說道:
“啟秉我主萬歲;皇上治國;應以仁德為重,今為一娼婦而輕施誅刑,豈能使天下人口服心服?”
他這麼一揭宋徽宗的老底,宋徽宗出於對外界輿論壓力考慮;才赦免了賈奕,最後;只把他貶到瓊州(海南島)做可戶參軍,並規定永遠不許再入都門。
李師師一生最青睞的人就是周邦彥。周邦彥號美成;錢塘人;生得風雅絕倫;博涉百家;且能按譜制曲;所作樂府長短句;詞韻清蔚;在宋神宗的時侯就做了朝廷的太樂正。他和李師師時常往來;李師師以善歌聞名;周邦彥常為她作曲寫詞;兩人關係不同一般。
這天李師師聽說宋徽宗染病,不會出宮,就暗約周邦彥來家,兩人久不相逢,攜手人房,互相慰問,正在敘談的時侯,忽然傳報聖駕降臨。周邦彥驚慌失措,李師師也慌作一團,倉猝之間,無處躲避,周邦彥只好藏身在李師師的床底下。不到一刻,宋徽宗拿了一個新鮮的橙子,進了李師師的房子,坐了下來,將那個橙子送給李師師,說是江南地區新進貢來。宋徽宗與李師師調笑了半天,便要啟駕回宮,李師師假惺惺地挽留;但被宋徽宗以“身體違和”為由惋言辭別,回宮而去。這些話從頭到尾被周邦彥聽得清清楚楚。
宋徽宗一走,周邦彥從床底下爬出,酸溜溜地對李師師說:
“師師;你能夠得到皇上這樣的恩寵,可算是千古*佳話一樁啊!”
因心有所感,周邦彥一時興起便將剛才的情形,譜成一闕《少年遊》;詞曰:
“並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指破新橙。錦幃初溫,檀香不斷,相對坐調箏。
低聲問:向誰行宿?城上已三更,馬滑霜濃,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周邦彥填了這詞,便在李師師家住了一夜而去。這詞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