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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聖賢，究竟是善是惡，是好是壞？”羅川問出了一個長久以來，他最好奇的問題。

念海對面的那條人影沉默了下來。

半晌，他開口道：“聖賢是我道的大敵，對於一心追求上道的我輩而言，他們是惡，是壞，是死敵。可從另外一個角度而言，他們又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此話怎講。”羅川問道。

“這麼說吧，若這天地是一方大牧場，那我等修士，便是其中的牛羊，而聖賢便是牧人。因為牧人的存在，牛羊永遠只能生存在牧場之中，也永遠不可能強過牧人。可若沒有牧人，牧場一旦被衝破，牧場中的牛羊便會被牧場外的野獸捕食，又或者遭受天災地劫，整個牧場中的牛羊都無法活上太久。”那人笑著道，只不過笑容中透著一絲莫名的悲憤。

“那為何聖賢們要誅殺僭道者和融合五道先天玄紋的天門修士？”羅川又問道。

“你這個問題問得好。我也是疑惑了很久，才隱隱猜到原因。”那人輕嘆一聲：“草木生長出葉和果，為蟲之食，蟲為鳥之食，鳥為鷹蛇之食，鷹蛇食鼠，那鼠才不會過多啃食草木。所為天道迴圈，放在小處，便是如此。僭道者和融合五道先天玄紋的天門修士，便是吃鷹蛇的鼠，吃鳥的蟲，一旦出現，便會破壞天道。自然而然，不被聖賢所容。”

“若果真如此，那我輩修行，還有什麼盼頭？修行到最後，都逃不出那片牧場，更無法擺脫天道因果宿命。”羅川聳了聳肩：“你避世十年，十年不出，莫非是因為心灰意冷了？”

“呵呵，在遇到你之前，的確有些。”那人莞爾一笑：“然而我之前所言，也只是我這麼多年的總結，或許猜對了七八分，可總有許多不為我輩知曉的秘密。也只有到達那個高度，才會知道一切真相，比如天地寂滅，比如聖賢出現的原因，比如九天之外究竟有什麼。我輩縱然是牛羊，可只要心不是牛羊的心，未嘗沒有脫胎換骨的一天。這便本道的道心。”

“真是矛盾呵。”羅川灑然一笑，朝向那條人影拱了拱手：“在下羅川，見過風華道友。”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強大組織！

“在下薛忘。見過羅道友。”

“怎麼不是風華？薛忘薛忘，學著忘記……可你終究無法忘記。”

“所以本道今日才冒昧前來，求羅道友一事。”

“什麼事？”

“希望羅道友能找到本道，接引本道一程。”

“不知薛道友現在何處？”

“滄海書院。”

“何不自己出來。”

“入山容易，出山難。原本準備一百年時間，卻沒想到能遇上羅道友，若是錯過，即便百年之後，怕也只會重蹈覆轍。”

“去滄海書院接你……很難嗎？”

“或許有些難度。好在我如今只是薛忘，不是風華，難度減少了一半。”

“你都說有些難度，那想必很難。我若找到你，接你出來，又會得到什麼。”

“我從前的一切，包括我的帝君追隨者們。”

“以我如今的天門修為，就算獲得不了封號帝君，可帝君層次的修士，還是能引來不少。”

“前提是你不怕暴露三道齊修……罷了，罷了，你若能接引我，我還有一份厚禮相送。混海之中，有一世間罕有的洞天福地，它的地圖便藏在我的隨身玉佩中。洞天福地的價值，不用本道多解釋了吧。”

“洞天福地……你為何不自己佔據？”

“我非有緣人。羅道友，這是本道最大的誠意了。”

“成交。”

“還有一事……我那些後裔。原本是我在混海蟄居遊戲塵世時，沾染了一絲紅塵留下的香火。雖說原本就沒指望他們什麼，可我出事之後，卻覺的最對不起一個人。”

“華陰嗎。”

“正是。沒想到，她為了我，竟然付出這麼多。還望羅道友看在本道今後的情分上，照拂幾分。當然，今次之事，似乎是她給羅道友惹的麻煩。”

“華陰做事雖然有些莽撞，可也算我姑姑的朋友。就算你不說。我也會的。”

念海之中。昔日的風華，如今的薛忘笑了笑，身影漸漸散去。

從始至終羅川都沒看清他的相貌模樣。

羅川意識回到金鑾殿中，睜開雙眼。眸中閃過兩抹精光。臉上浮起一絲欣喜。

洞天福地！

踏破鐵鞋無覓處。卻沒想到，竟會在這裡遇上洞天福地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