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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凌月剛邀名醫為羅章治腿,才知道他骨碎已極,非要西域名藥“生骨膏”方可醫治,否則,只有落得終生殘疾。凌月剛遂騎快馬遠赴西域求藥。豈料這造藥之人是党項族拓跋氏一名祭司,單名一個超字,其父母皆死於漢人手下,怎麼也不肯賜藥。
凌月剛只好趁夜盜藥,為拓跋超知覺,雙方大打出手。那拓跋超武功頗強,雖讓凌月剛取走了些藥,卻也打中凌月剛數掌。本來,凌月剛若可及時修養,則並無大礙;可他心掛羅章安危,日夜兼程趕回洛陽,以至內傷迸發,險些丟了性命。正因為凌月剛對羅章有此大恩,羅章才對凌家萬分敬重,就算是剛才被李虹秀頂撞,他也絲毫不惱在面上。
羅章靜默良久,嘆道:“其實,我固知兄嫂為人仗義,不肯出賣朋友,那賊人投來此處,也甚為明智。只是羅某職分所繫,該當如此,還望嫂子見諒。”說著,躬身退出堂外,又說:“頂罪之事,小弟自有計較。明日子時,東門處自有我親信把守,可叫他二人出城,莫再回頭。錯失此機,性命不保。”李虹秀聽了一愣。只見羅章轉身出門,領了軍眾朝東門奔去,直呼:“反賊不在此處,必是出城去了,追!”李虹秀這才想出羅章明知來此得不了人,早已預備下計策,而他這麼一鬧,總算是替凌府脫了干係。
李虹秀這麼一想,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念起剛才自己一番義正詞嚴的教訓,可叫羅章吃了不少苦頭。
忽然,一隻大手握在李虹秀肩頭:“何事教夫人如此開心?”乃是凌月剛悄悄來到身旁。李虹秀立刻斂了笑,假裝氣道:“凌大俠行俠仗義,何時關照起小女子來了?”凌月剛俯下身,輕拍她手道:“沒你這巧舌如簧的小女子,我這大俠只怕早就沒了命,還仗什麼義呀!”李虹秀嘴一翹:“說歸說,今日這擋箭牌可是錯砸了羅老弟。”
凌月剛大笑,說:“那簡單,改日你我登門謝罪便是。”“謝什麼罪?”李虹秀眉梢一揚:“他當年險些累你送命,我是老大的氣,一直礙你麵皮,才沒發作,今日權當算筆舊賬。”“好,好。算他活該倒黴。”凌月剛見愛妻這般模樣,真像個霸道的姑娘,全沒了平時持家教子的穩重,不禁又是大笑。
李虹秀又問:“那兩兄弟怎樣?”“還好,沒受內傷,性命保得住。”凌月剛這就將二人所述告知李虹秀。
那懷仁教建教不長,都是些勞苦農家,逃丁敗兵之人受不住官府欺壓,聚在一塊兒扶持。後來受了名家指點,自創一派武藝以為自保。約在數十年前,教中一人寫就一篇教文,大旨是要眾人心含仁念,相惜相憐,人人平等,正說中了眾人心思,便以“懷仁”為教名,廣招教徒,傳其教義。多年來,雖算不上什麼大教派,但總是在窮人中有些威望。王仙芝起義之後,教主尚君長率眾相從。劉克山正要在洛陽召集宋、滑、潞、陝等州縣教眾精英起事,呼應仙芝大軍。豈知人眾方齊,竟聽說有人告了密。只因那告密之人百密一疏,所放三隻信鴿有一隻被看守的教民捉了去,當即拆看了密函。若當時眾人散去,也當無事。但劉克山是個剛直漢子,定要查對筆跡糾出那人。這百餘人查來談何容易,不及一柱香時間,官軍已然殺到,眾人寡不敵眾,四散突圍。劉克山與弟子趙小二逃到了凌家。
李虹秀聽了前情,忙問:“那字跡你可識得?”凌月剛搖搖頭:“饒是我交朋甚廣,也不曾認得此人。方才,我已讓軒兒認下這筆跡,他日如再遇上,定可辨出。”
翌日子時,凌月剛依羅章之言,叫人駕車護送劉克山、趙小二出城,果然在東門處遇上羅章親信,接應了去。
劉克山走後,凌家唯恐走漏了風聲,日夜戒備;一連半月都不見異常,這才大鬆了一口氣。又過幾日,忽然來了個變戲法的老漢,擋在門口要見凌月剛。門人拗他不過,就引了進來。凌月剛並不識得他,心中大疑。卻見老漢一把抓去鬍鬚麵皮,成了個二十來歲的精瘦漢子,乃當日那個懷仁教弟子趙小二。
凌月剛這可吃了一驚:“趙兄弟緣何去而復返?此處當真危險地緊啊!”趙小二前曰:“凌爺,若非十萬火急,小的怎敢冒此大險。我教關中分舵傳來訊息,有人奏告凌爺聚眾謀反,小兒皇已著兵部侍郎慕容昆領兩千神策軍來此捉拿凌爺。”“小兒皇”是義軍對僖宗的蔑稱,指的是他十四歲登基,還是個孩童。
凌月剛倒吸一口涼氣:“是何人奏告?”趙小二答:“我教多方打探,乃神策中尉田令孜。那廝明知羅大人與凌爺有些交情,故而不調洛陽本部兵馬,指了名要慕容昆率兵來此。劉舵主得了此信,急令我冒死前來知會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