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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之意,自不會傷害杜昆,說罷,快步出門,邊行邊說:“閣下穴道片刻自解,代我傳話朱溫,教他好生護著腦袋,待我來取——”一字字送完,人卻已在百步之外。
吳蹤大為不解,心想好容易逮了朱溫親信,就這般放去,豈不便宜了他。但凌雲軒心意已決,他又怎好再說,旋即展開步子,追了出去。
“雲軒,”吳蹤板著臉道:“你莫不是給人灌了迷魂湯,怎的沒端由的放了那廝。”凌雲軒停下腳步,說道:“一來,杜昆口述大仇始末,解我疑惑;二來,杜昆已知我倆撞破朱溫行刺王仙芝一計,使其告訴朱溫,讓其知難而退,可令義軍躲過一劫。”吳蹤聽了,撓了撓頭,道:“也有些道理。”凌雲軒卻是臉色凝重,心不在焉,只呆呆地走起……
第八章 明槍暗箭鬥此間(下)
王仙芝大軍修整數日,一鼓作氣攻佔隨州。繼而劍指東南,連克安州、黃州,一路勢如破竹,長驅直下,漸到蘄州地界。凌雲軒幾人一直防範興鹽幫、摩尼教陰施詭計,亦屢次告誡黃巢,教其有所預備。黃巢本想知會王仙芝,但恐其生性多疑,以為自己別有用心,只得私下加派人手,嚴陣以待。
讓人始料不及的是,蘄州刺史裴渥非但沒有抵抗,更是開城投降。王仙芝、黃巢、葛從周等人均被他邀至刺史府赴宴,不知那廝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此皆因杜昆為凌雲軒所擒,密函洩漏,朱溫只得取消刺殺王仙芝一事,故而裴渥失了撒手鐧,自度又勝不來義軍,只有鋌而走險,借投誠之名,行招安之實,或可有成。
凌雲軒得知王仙芝、黃巢往見裴渥,恐其有詐,後遠遠見到黃巢等平安回營,即刻追了過去,來打聽內情。
甫一入營,但見中軍帥帳處塵土飛揚,更似有兵刃撞擊之聲傳來,當即心叫不妙,飛奔過去。
只見兩幫弟兄拼得你死我活,卻是清一色的義軍戰士在自相殘殺。眼看帳前血肉橫飛、屍橫累累,凌雲軒愕然呆立。待他恍過神來,急使化雪刀砍斷身旁一杆大旗,夾在腋下。那杆子約有碗口粗,長有三四丈,沉重無比。
凌雲軒揮動木杆,橫在兩小卒間,喝一聲:“撒手!”右掌往杆上一拍,長杆微抖,“鐺、鐺”兩聲,二人兵刃已被撞落。凌雲軒隨即把身一旋,腋窩鬆開,將杆子交由雙手把握,望空一挑,又分開兩人。兩邊對壘,均不意猝有此變,一時及不上應對。
凌雲軒趁機大旗狂舞,獵獵作聲,所到之處,當者委地,倒是他意在息事寧人,並不曾痛下殺手。
初時,凌雲軒尚覺旗杆過重,不易調動;使過一會兒,竟感體內真氣流轉,手心紅熱,愈發有力,登即催動大旗,橫掃千軍。及至最後,偌大木杆卻似把輕靈寶劍,於凌雲軒手中左右交動、上下翻飛。一盞茶功夫,當場四百來人中倒有一半為其擊倒,餘下的亦不敢再鬥,分成兩邊,垂首站著。
凌雲軒猜想原由必在帥帳之中,便丟了手中大旗,直入帳內。打眼看到王仙芝額首負傷,血流滿面,伏在案頭,自為擦拭;黃巢滿臉怒容,立在一旁,眼中如欲噴出火來。凌雲軒頓時明白八九分,想來應是二人翻臉,大打出手,以致兩邊親兵於帳外廝殺,便扭頭問黃巢:“黃兄,這?”
黃巢並未答他,指著王仙芝道:“王仙芝,你好自為之。”言訖,恨恨然衝出帳去。凌雲軒趕緊追上,問:“黃兄,究竟何事,如此大動干戈?”
黃巢回首,這於沙場上叱吒風雲,數臨險境也不曾稍皺眉頭的悍將,現時卻已淚溼衣襟。凌雲軒暗暗吃驚,問道:“黃兄,何事這般煩惱?”黃巢嘆了口氣,道:“王仙芝不與眾將知道,私受了裴渥招安。”
凌雲軒茫然無措,皺眉道:“此話當真?”黃巢手掌一翻,亮出個金燦燦的小牌,遞了過來:“此乃小兒皇授官令牌,怎會有假?”凌雲軒接下一瞧,只見上面正楷刻著:“左神策軍押牙兼監察御史”,字上血跡兀自未乾,約是黃巢用其打傷了王仙芝。
凌雲軒心底一沉,輕問:“黃兄如何打算?”黃巢雙眼微閉,緩緩說道:“事已至此,我唯有抽軍而去,自立旗號。”凌雲軒聽了,心想費盡心機維護義軍,到頭來竟還是如此收場,真是天心難測。
黃巢轉而又說:“雲軒,若得你從旁相助,我等必可驚天動地,大幹一場。”說罷,將手搭在凌雲軒肩頭。凌雲軒見他這樣脫略形跡,想來也是急需幫手,以固基業。但隨軍以來,諸般不快接踵而至,眾人爭權奪勢,明搶暗鬥,早教他心生厭意,若非擔心黃巢為王仙芝陰害,他早就一走了之。
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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