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第2/4 頁)
淡酒味的哈欠走進洗手間。
沾著灰塵、草屑,散發著煙臭、酒味的衣褲不斷從洗手間扔出,接二連三地堆到趴在門口的虎影身上。虎影雕像一樣毫無反應地原地趴俯不動,任由髒衣褲壓在身上,下頜貼著地板連眼睛都閉了起來,一派寵辱不驚的淡定模樣,懶懶的仿似又已睡去。
一陣零落的水聲響過,只穿著一條平腳短褲的雷停挺著溼淋淋的頭光著雙腳從洗手間裡走出來,到廚房從一堆杯盤裡掏出一個滿是垢漬的咖啡壺,胡亂用水衝了衝,開啟頭頂櫃子拿出一大袋開啟口的黑咖啡粉,一古腦地倒了一壺底,加上小半壺水,放在灶上點火加熱。
在早上充沛的陽光下,站在廚房裡的雷停渾身精赤,渾身上下沒有一絲贅肉,胸口、小腹和大腿上的肌肉稜角分明,不是特別的明顯墳起卻滿含著危險的爆發力。左臂精壯的三角肌外側更有一塊巴掌大的異形紅印。那紅印不但面積大,形狀也很特別,起伏有致,象極了一隻虎頭的側象,更特別的是恰恰在應該是虎眼的地方生有一個突出的肉疣,使得這塊紅印愈加酷似嗔目咆哮的虎頭。
雷停“虎眼雷公”這一綽號中的虎眼二字,完全從這紅印上而來。
在煤氣灶噝噝燃燒的輕響聲中,雷停趴到廚房冰冷的瓷磚地面上,雙手支地大起大落地做起了俯臥撐。四五分鐘後,滾開沸騰的咖啡壺噴著水汽發出低鳴,雷停已做了二百餘個俯臥撐,面色微紅卻氣不長出地挺身站起關上了灶火。
端著不加糖的黑咖啡,雷停緩步悠然地踱到方廳,坐到堆滿書籍和髒衣服的舊沙發上。伸手在沙發縫裡摸索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出一個小遙控器對著CD機按了兩下,CD機亮起紅燈,發出細不可聞的啟動聲。沒多一會兒,兩個木質的音箱裡發出悠揚而低沉的樂曲。
被埋在衣堆裡的虎影耳朵微動,卻仍舊一動不動地閉眼趴俯。
喝了一杯酸澀的黑咖啡,聽了兩首協奏曲後,雷停在沙發上的衣堆裡,找了一套相對乾淨的衣褲穿好,蹬上一雙軟皮休閒鞋拿好手包轉身拉開房門。
在雷停還未跨出門口的時候,一直趴俯在地上的虎影異常迅速又悄無聲息地從衣堆中起身彈起,徑直從他身側穿過,先一步竄到樓道中,蹲伏在樓梯邊歪頭看著雷停鎖好房門。
雷停將虎影送到卡薩布蘭卡,交給了兀自睡眼惺鬆的老海。也不叫局裡的車,晃晃蕩蕩地步行到長途車站坐上了開往省城的客車。
兩個小時後,十二點二十七分,雷停走下長途客車,招手攔停了一輛計程車,側身坐進去,低聲向司機說出一個街道名稱:“滬水路37號,原市文化宮。”
在省城的整體城市規劃中,原來的市文化宮正是處在新城區與老城區的交界點上,佔地頗廣,四周茂樹環繞,雖直面鬧市,卻別有田園清幽之意,是省城數一數二的好地段。無數的建築開發商在文化宮拆遷後就不遺餘力地奔走活動,都想將這塊地開發成當地最好的商業住宅,但卻沒有任何人能夠如願。而現在的這塊地,卻早已被天路集團不動聲色地拿了下來,並將自已在北方的唯一一個辦事處建在了地塊正前面,迎著車來車往的主幹道,背靠空闊、清幽的空地,仿似一個盡職盡責的管家守護著這塊風水寶地。
計程車停在街邊,雷停付錢下車,一棟銀灰色玻璃幕牆到頂的十層樓房巍然屹立,樓頂豎著高近六米見方的四個草體金字“天路集團”。門前黑色理石鋪就的臺階直延到街邊,臺階上鋪著一指厚的深灰地毯,顯露著一種內斂卻鋒芒隱然的氣度。門口兩側沒有平常企業常見的石雕雄獅,卻有兩株筆直參天、胸圍超過一米的森然大樹,其樹幹通直挺拔,枝子向側面斜伸出去,全樹猶如一座寶塔。枝葉扶疏,樹形秀麗,既古樸典雅,又肅穆端莊。那樹沖天向上,樹冠處幾乎與十樓的樓頂接近。兩棵相對竟有森森之意。
雷停仔細看去,心裡暗驚,對這天路集團的來歷愈發好奇起來。這兩棵樹竟是極為稀少珍貴的、素有“活化石”之稱的水杉,只這兩棵胸圍超過一米的大樹自身的價值就已與身後這棟樓差相彷彿了!
無論門前還是階下,一個保全人員都沒有,只有幾個圓形的監控攝象頭在不時的左右搖擺。風過樹梢,送來陣陣涼意。雷停以手掩唇,低頭輕咳著走上臺階,推開兩扇鏤花的青色銅門落腳無聲地走了進去。
在十樓向南大開窗的闊大辦公室裡,雷停見到了天路集團駐省城辦事處主任……史洪江。
史洪江是一位風度翩然的中年男人,金絲眼鏡,眉端鼻挺,微薄的雙唇習慣性的輕抿著,透明的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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