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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陳清理大大的舒了一口氣,陳老太太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你不要高興的太早了,那幾個強盜沒被抓還好,一旦被抓,恐怕也不用上大刑就能把你給供出來。以後也不知道要怎麼面對舒家的報復呢!舒家隨隨便便透露個意思,你以後就不用在官場混下去了。”
陳清理一下子又啞了,這之前只是失了靠山,舒家還沒動手呢,就不得上峰看重,還被同僚恥笑,這要是真被舒家查到是他主使的,他都可以直接回鄉下種田了。
母子倆商量了半天,認為舒家不會明著將這件事捅出來,但從其他地方打擊報復那是一定的,陳老太太就算再精明也算不出舒家會如何打擊報復,只能想方設法的先監視住玉泉山莊那邊,然後見招拆招。
第二日,陳清理去衙門點卯的時候還特地認認真真的觀察了一番上峰的臉色,見沒什麼異常,同僚們依舊是那副冷言冷語的樣子,雖是鬆了一口氣,但心裡始終不能徹底安定下來,就像是手裡捧了一顆炸彈,而又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爆,弄地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好,短短几天時間就瘦了一大圈,整個人看上去也老了好幾歲。
過了幾天,守在玉泉山莊外頭的家丁來報說是舒暢的馬車又回到了玉泉山莊,但之前幾天住哪裡還打聽不出來。至於刀疤男幾個強盜,更是一點訊息也沒有。
陳老太太也在家裡不安等待,她不知道舒家是不是真的知道了這件事的真相,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舒暢平安回來了。而至於舒家會不會出手,何時出手,又如何出手她無從知道,只能惴惴不安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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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陳老太太和陳清理惶惶不安的時候,玉泉山莊舒餘昕的書房裡,舒餘昕和顧少堂正隔著一張黑色的棋桌對弈。
“莊子外頭那幾個人,你不打算處理嗎?”顧少堂將手中的白子落在棋盤上,抬眼覷了一眼對面的人,問道。
舒餘昕仔細的打量著棋盤上廝殺正烈的黑、白兩路棋子,連頭都沒有抬:“不過就是些無關緊要的人,處不處理有什麼關係,如果你看的不順眼,你可以動手啊。”
顧少堂一個不查,就被舒餘昕吃去了角落裡的一片白子,一時氣的牙癢癢。風光霽月,溫潤如水,要是讓外人知道他這個京城小霸王幾次三番被這個“霽月公子”算計成功,還會不會有人誇他品格高雅。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對陳清理那個人渣動手,如果你不動手,我可要出手了。”下了幾手之後,顧少堂的到底還是不能忍受一室的靜默,於是又開口問道。
“放心,快了,到時你可以一齊出手,只要不立刻要了他的命就行了。”舒餘昕抬頭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同時手裡的棋子落下,白子再也沒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顧少堂不滿的嘟囔:“明明是一隻狐狸,還非得偽裝成綿羊。”
舒餘昕自是聽見了他的嘀咕,將棋盤撤下,又拿了爐子上溫著的茶水,斟了一杯遞給顧少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另一面不是嗎?難不成你就真的只是一個不學無術,鬥雞走狗的紈絝子弟?”
顧少堂聞言神色一凜,他知道這個只大自己兩個月的表哥不簡單,以為自己看穿了他的偽裝,殊不知人家也在懷疑他的本性。
打從他十四歲當街調戲一個賣花的小姑娘,又毆打了正義感十足的路人之後,他的惡霸名聲就在京城傳來開來,幾年來有幾個不長眼的御史上書彈劾,皇上也只是批評幾句,罰些俸祿,絲毫不能動搖鎮國將軍府的根基,殊不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經過皇上默許的,至此之後京城的百姓碰到他出行,無不繞路,唯恐惹了他這個霸王。就連母親也好幾次跑來對他說教,唯恐他的名聲壞了,京城的好姑娘不願意嫁給他。
黑衣神衛不好做,當初父親決定讓他加入的時候就告誡過他,就算親近如母親、妻子也不能讓她們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因而幾年下來連他自己都快相信他就是一個紈絝子弟,而眼前的人竟然一眼就看穿了,少不得收起吊爾郎當的神情,眼神中多了一絲戒備,握著杯子的手也緊了緊。
舒餘昕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對他微微一笑道:“你不用緊張,我並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更不會特地去探聽你來杭州的目的,我來杭州是養病的,那些閒事自不會去操心。”
顧少堂微微鬆了鬆手,就算舒餘昕真的知道自己也不可能動手殺了他,更何況他相信聰明如舒餘昕這點分寸還是懂得把握的。
“不過我也不希望你的事影響到暢兒。”舒餘昕在最後又加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