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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張臉此刻一臉漠然,那眼神就如天上的神仙,高高在上的憐憫,衛瑞幾乎被這樣的眼神刺激得發瘋,他這樣自卑的人,最見不得別人的憐憫,就在他開口喝罵之前,一個巴掌呼的抽在他臉上,他被抽懵的摔在地上。
靈堂之上陣陣抽氣聲,之後便靜得針落無聲。
只聽衛瑢緩緩說道:“我父舉人功名,衛家第十六代家主,你是何身份,竟敢在我父靈前喧譁!侮辱我父?”
“你、你敢打我?!你有總再打一次!”衛瑞捂著臉爬起,簡直不敢置信,這個看來文文弱弱的小子,竟然當著所有族老的面動手打人。
“啪”的一聲脆響,一個響亮的巴掌印在了衛瑞的另一邊臉上。
“如你所願!”衛瑢一臉淡定,似乎在場的這些族人在他眼裡就如不存在般,也只有他敢做這種事,也只有他能做,有功名的人在普通百姓眼裡那是已經可以做官的人才,見了縣官不用下跪,衛家雖然生意做得大,但俗話說民不與官鬥,別說衛瑢只是氣急打人,他就是走在路上無緣無故的抽人一巴掌,那人也只敢受著。
衛瑞見沒人出來給他撐腰,就有些蔫了,見衛瑢噓著眼看他,似是還想再打,衛瑞捂著兩邊臉,轉身一溜煙跑了,衛瑢在衛家一向是個地位特殊的人,從他剛開蒙就傳出神童之名開始,更別提他連過童生試鄉試,聽說兩場都是頭名,整個姓衛的都開始仰望這個少年,等著他一舉高中,被這樣的人打了也白打,再不跑就算被衛瑢打死,想必那些族老也會拍手稱好吧。
一場鬧劇就被衛瑢兩個巴掌消弭在開場之時,等靈堂的無關之人都散清後,衛琛才有空來看看又跪在靈前不言不語的衛瑢,他貼著他跪在他身旁,猶豫了良久才說道:“剛剛謝謝你幫我,我以為……”若是衛琮沒有出事,這家主怎麼也輪不到他,而且要不是……這家主也該是衛瑢繼承,他本以為衛瑢會對他心有芥蒂。
“不過是見不得他那樣對父親不敬罷了。”見衛琛表情黯然,他看了一眼回過頭去望向靈位又加了句:“父親選你是對的,論行商之事,我不如你。”
衛琛簡直要高興壞了,本以為得不到回應,他不過是想到衛瑢不再理他心裡難受,才露出黯然的表情,沒想到竟是得了句支援,看來衛瑢還是很在意他的。
又見衛瑢表情疲憊,瞬間心疼得就想將那少年摟進懷裡,幸好及時忍住說道:“阿久去休息片刻吧,晚上的守夜就不要來了,我在這守著就行。”
半餉沒得到回應,衛琛偷偷看向身邊的少年,只見對方眼神迷濛,表情悲慟,一襲白色孝服讓他顯得越發脆弱不堪。
衛瑢想起父親小時候總想把他逗笑,有一次因為衛瑢不肯叫爹爹,為了個稱呼,一個大男人,三個孩子的父親,把頭埋在幼子的胸口,裝作傷心欲絕,像個被人拋棄的深閨怨侶。
乾澀的眼眶漸漸溼潤,一滴晶瑩的淚水劃過臉頰,悄無聲息的掉落下去。
☆、心境
衛潭停靈七日後下葬,揚州城大大小小的商賈都有出席,更有些當年衛老爺的同窗,陸舟也來到衛莊弔唁。他之前被陸老催著回鄉成親,又因為告白被拒,一氣之下便回了揚州。只是他回揚州並不是成親而是親自上門退親,等陸老知道後,信物都還給了對方。
如今他自己找個山疙瘩建了個別莊獨自居住,過著隱居的生活。陸老對他也不聞不問,就當沒生過他這個兒子。這次要不是衛老爺過世的訊息傳得人盡皆知,他的小廝上集市採購聽見訊息回去告訴他,他怕是就打算一輩子不出山了。
冬月的天氣,北風呼嘯,雪花捲在空中打著旋兒的往人臉上身上貼,前來送葬的人滿臉悲慼,長長的隊伍綿延的通往衛家祖墳的道路上。衛瑢與衛琛披麻戴孝扶靈而行,沉重的棺木壓在衛瑢的肩膀上,耳邊迴盪著沉痛的輓歌,衛瑢低頭望著自己口鼻之間因喘氣而形成的薄霧,他到現在腦中還一片空白,汗水滑落額頭順著鼻尖一滴滴滴在地上,周遭的聲音對他來說非常的遙遠,衛琛在他身邊一直擔心的看著他,幾次開口想讓他去休息都被他無視。
衛氏墓園建立在一座環境優美的山上,每年都有衛氏族人在山上種植松柏之類的常青樹木,山不算高,但道路陡峭,扶靈的孝子便被換下,幾名健僕扶著靈柩緩緩將棺木送上山頂,放入早已挖好的墳塋。
葬禮結束後,陸舟不知為何也不回去,就這麼賴在衛莊,衛琛給他準備的客房也不住,提溜著他的包袱抱著一把琴就住進了鳴苑,倒把衛琛氣了個半死,也搬到鳴苑去住,但無奈衛家的生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