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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尋一條生路。
但是,若你們頑固不化,逼我興兵去剿,便不是我殺你們,而是天殺你們。現在若說我全無殺你們的心思,那是在騙你們;若說我必欲殺你們,那也決非我之本心。你們還是朝廷的赤子,譬如同一父母所生十子,二人悖逆,要害那八個。父母須得除去那兩個,讓那八個安生。我與你們也正是如此,若這兩個悔悟向善,為父母者必哀憐收之。為什麼?不忍殺其子,乃父母本心也。
我聽說你們辛苦為賊,所得亦不多,你們當中也有衣食不充者。何不將為盜為賊的辛勤苦力,用之於農耕商賈,過正常的舒坦日子?非得像現在這樣擔驚受怕,出則畏官避仇,入則防誅懼剿,像鬼一樣潛行遁跡,憂苦終生,最後還是免不了家破人亡的結局,有什麼好?
你們好自思量,若能聽我之言改行從善,我便視你們為良民,撫之如赤子,也不追究既往之罪行。若習性已成,難更改動,也由你們任意為之,到時我就南調兩廣之狼兵,西調湖湘之土兵,親帥大軍圍剿你們。一年不盡剿兩年,兩年不盡三年,你們財力有限,官軍兵糧無窮,縱使你們如同有翼之虎,也難逃於天地之外!
嗚呼,難道是我想殺你們?是你們使我良民寒無衣,飢無食,居無廬,耕無牛。想讓他們躲避你們吧,他們的田地被你們侵佔,已無可避之地;想讓他們賄賂你們吧,他們已無行賄之財。你們站在我的立場上想一想,是不是應該殺盡你們而後可?!我言已無不盡,心已無不盡,如果你們還是不聽,那就是你們辜負了我,而非我對不起你們,我興兵可以無憾矣!嗚呼!民吾同胞,你們皆是我之赤子,我不能撫卹你們而至於要殺你們,痛哉痛哉!行文至此,不覺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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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百里妖氛一戰清
攻心術相當有效,高仲仁開始動搖,在戰與降之間做簡諧運動。池仲容態度卻很堅決:投降?拿板磚拍死他!
不管怎樣,二人不會趁火打劫這一點是肯定的了,王陽明開始部署兵力,攻打橫水。
正德十二年(1517年)十月初七的凌晨。
曉風殘月,霧雨朦朧。
一絲不祥的預感籠罩在謝志珊的心頭,致使他一夜未睡。
抬眼望去,一輪明月,正將清輝無限蔓延,銅錢般一個昏黃的溼暈,像信箋紙上落了一滴淚珠,陳舊而迷糊。
謝志珊的思緒也隨著這景象模糊起來。
以往的朝代只有誅滅九族之說,惟有大明朝開了誅十族的先例,若非走投無路,誰願意冒著十族盡滅的風險去謀反?!
玉盞琉璃杯,綾羅飛天繪。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
這是文官的夢想。
然而文官是人,芸芸眾生就不是人嗎?!
匹夫興亡,天下有責!
誰沒有妻兒老小,誰沒有聚散離合,誰不曾愛過恨過悲憫過憤怒過?剛出生時,哪一個不是父母的心頭肉、懷中寶,奈何長大後便成了社會的棄兒?!
所有動物一律平等,而某些動物,更加平等。
——奧威爾《動物農莊》
此刻,謝志珊已不羨朱戶,只盼歸途。然而,人生就是開弓之箭,射出去了便再也無法回頭。
昨日種種,霜冷華重,空餘落葉滿階紅。
當清輝篩碎,星辰黯淡之時,官軍吹響了進攻的號角。
正面是佯攻的部隊,人數不多,謝志珊憑著山高路險,節節抵抗。
突然,遠近山谷炮聲雷動,煙霧之中,但見山頭山腰盡是官軍旗號,四下有人大喊:“我等已打下老巢!”。賊眾大驚,以為各處險隘均被攻破,登時鬥志全無,紛紛潰逃。
其實,這不過是王陽明事先安排好的幾百個山民和樵夫在虛張聲勢。
謝志珊見大勢已去,慌忙逃往桶岡,投奔藍天鳳。橫水賊眾,或逃或降,官兵一路追到了桶岡。
所有人一致認為應該攜勝利之餘威,一舉搗滅桶岡。
然而,人生如果錯了方向,停止就是進步。打仗亦然。
桶岡之所以叫桶岡是因為它長得實在太像一個木桶。
四面青壁萬仞,連峰參天。中間冬暖夏涼,氣候宜人。
在岡委書記藍天鳳的帶領下,全岡山賊積極開展開荒墾荒運動。他們以飽滿的革命樂觀主義精神,種早谷、種番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取得了一次又一次反圍剿的重大勝利,成功打擊了官軍的囂張氣焰。
王陽明遍訪嚮導,得到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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