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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走出劍谷，他首先便是要活下去。

現在要讓他管兩個很有可能讓他活不下去的人的閒事，江山便已然開始猶豫，認真的思量，這件事情他到底值不值得去做。

他在鐵槐樹下沉默，顧羽便也跟著沉默。

只是這極為微小的變化，便能發現江山改變了許多。

他再也不是當初那個無比單純的少年，此時的他已經懂得計算。

計算自己的利益，懂得什麼事情對他有利。懂得計算自己的能力，什麼事情他能夠做不能夠做。

顧羽有些欣慰，江山是他一力引進修煉的大門，從最初的對少年的猜忌到如今幾乎已經正視了自己就是他的師傅，他為江山的每次小小的兌變都感到驕傲。

天光落在鐵槐樹下的少年身上，因為思索讓他的眼神中充斥著某種莫名的光彩，便是在如此惘然猶豫的時刻，他的背脊都始終挺得筆直。

顧羽喃然：“或許在自己手上，真會教出一個出色的弟子吧！”

江山的目光突然靈動了起來，嘴角翹起，帶著些調皮的意味。

“師傅，要是到了危急關頭，你會出手的吧？”話語中有些不確定，但終究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想法。

這算是準備要出手了麼？

不知為何，顧羽心中升出一份暖意。

是那種帶著關懷的肯定讚賞，還是因為有些私心的認為，或許他做出這個決定有那麼一分是因為他呢？

“我不會出手！”顧羽分明是拒絕，但在心裡的那個聲音卻似乎颳起了一股輕輕的暖風，正在過境。

不是不出手，是不能也！

第193章　雨鬥

江山在鐵槐樹下立了一天。

夕陽時候，天邊飄來大片烏雲，很快風起雲湧，大雨傾盆而至。

經過這邊的人本就不多，雨一大，夜再襲來，便是數刻鐘也不見一個人走過。

冬日裡無處不是蕭條景象，而江山身後這顆鐵槐卻不見樹葉凋零，樹下數尺空間，卻不見雨絲落下。

江山便也懶得挪動身子，偶爾抬眼看看，便又閉目。

到了午夜時候，遠方天際突起一聲長嘯，江山瞬間警覺。與此同時，鐵槐樹正對的巷弄中突然升起一道人影，在雨中風馳電掣而去。

那速度可謂是快到了極點，甫一出現，便已然越過了數十重房舍，等江山追出去之時，早已經蹤跡全無。

好在有顧羽指點，加上“奔雷訣”全力發動，速度也是快得有如電光火石，很快追到海邊，還能夠看見重重雨幕中有一小舟正離島而去。

岸邊繫了不少舟船，船中有燈光點點，根本來不及細思，胡亂跳上了一條小舟，江山便催促船家開船。

能在“劍谷”四周生存的人，都多少有些手段，便是這些船家，在凡塵江湖中也算是絕頂的高手，江山催促得急，船家將那小舟駛得便也是快速無比。

此時小舟駛向的是與“劍谷”相反的方向，風雨雖急，倒不妨礙江山的視線，行了一個時辰左右，四周的島嶼已然越來越少。便是偶爾有島嶼出現，也是樹木茂盛，不見人蹤。

又駛了半個時辰，這其間也就只經過了兩座島嶼。那船家心裡已經有些煩躁，這離“劍谷”越遠，心下便也是惴惴，口中小聲抱怨，大體上是在說今日這趟“運氣不佳”云云。

前面再次出現了一座島嶼，這次前面的小舟便徑直的駛了過去，等江山的船到後，那小船已然準備迴轉，江山向岸上看時，那乘船之人卻早已不見。

兩位船家想是認識，互相打了個招呼，相約一起迴轉，話語中多少聽出了一些安心。

江山心下笑笑，扔了幾顆晶石，便跳下了船頭。

此時雨勢未減，島中高處流水匯聚，奔流而下，海灘沙水混流，四處已無舉足之地。青年身影已然消失，江山便直接奔入樹叢之中。

行了一段路程，林中卻顯出一條路來。江山心中一喜，沿路而走，半盞茶之後，林木漸消，眼前顯出一片平地來。

三兩樹木間雜，立有幾間破敗草屋。

雨打草屋，竟有掀屋壓房之勢。

江山也不走近，離茅屋有一段路程隱下身子，悄悄轉到茅屋正面，便看見暗暗夜雨之中，那島上換藥青年徑直站在大雨之中。

雨勢沖刷，髮絲黏在臉上，衣物盡溼。

他懷抱長劍，眼中神色卻是平淡至極，只是袖中雙手緊握，挺拔身軀微微顫抖，卻已然顯露了他此時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