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1/4 頁)
。筠曦連試了幾次之後,最後終於用玻璃片割破了動脈前面的地方。
好啦,現在只要往旁邊再劃一下就行啦,現在……
哐!
要不是仁旭狠命用肩膀撞開浴室門,筠曦的玻璃片說不定已經割破動脈了!
“不可以!”
仁旭用一秒鐘的時間立即搞清楚了眼前的狀況,他來不及多想,一把抓住妻子的手腕,想奪下她手中的玻璃片。筠曦本能地進行反抗,掙扎著試圖完成割腕的最後一步。
“放手!討厭!不許碰我!告訴過你不許碰我!再碰就殺了你!殺了你!……”
“筠曦,醒醒呀!是我啊!我是仁旭啊!乖,快放下這個!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告訴你快放下這個!!”
沒想到,在兩個人奮力掙扎中,筠曦手中的玻璃片忽然“嗖”一下劃破了仁旭的臉!當筠曦意識到玻璃片沒有劃破自己手腕,而是劃傷了丈夫的臉時,她的臉色頓時變成一片慘白。趁著妻子怔怔出神的一刻,仁旭趕忙奪下她手裡的玻璃片,迅速扔進馬桶裡用水沖走了。
嘩啦啦啦啦啦……
在冰涼刺骨的水柱下,筠曦和仁旭一言不發地凝視著對方。當筠曦發覺仁旭的視線正對著自己,落在她的臉上以及傷痕累累的身上時,忽然驚惶失措地抬起雙臂,試圖遮蓋住自己那滿是傷痕,一絲不掛的身體。
“別看我!”
別看我!轉過頭去!我不想讓任何人,尤其是你看見我這副像被炮彈襲擊過似的悽慘模樣!我死都不願意讓你看見我這副模樣!如果讓你看見,還不如讓我痛快地一死了之!所以,請轉過頭去!不要用如此心寒的目光看著我和我的身體!
婚後第一次,仁旭拒絕了妻子的命令。他不顧妻子的喝止,徑直朝她走去。四天以來,不對,是認識筠曦以來,仁旭第一次有了打妻子一拳的念頭。因為他真的憤怒至極!即便如此,他仍舊下不了手,他只能強壓住心頭的怒火,任握緊的拳頭顫抖不停。他的話也帶著強烈的顫音,一如他不停抖動的拳頭。
“想死?你真的忍心撇下我一個人尋死?筠曦!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我們不是約好了嗎?今生今世,我們要至死不渝。無論快樂或者悲傷,疾病或者健康,我們都會牽手從烏絲走到白髮。難道你真的忍心拋下這些誓言獨自尋死?難道你真的想要揹著我尋死,就像我不知道的我們的孩子?筠曦呀,你怎麼忍心拋下我一個人呢?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地撇下我一個人尋死呢?!
仁旭越是靠近,筠曦越是後退。這一刻,筠曦才意識到臉上始終掛著微笑的丈夫,神情也可以這般淒涼。帶著這無比淒涼的表情,仁旭將妻子逼到牆上靠著,然後一字一頓,清清楚楚地警告道:
“如果你再敢做傻事,我真的不會放過你!”
嘩啦啦啦啦啦啦……
冰涼的水柱依舊從兩個人的頭頂嘩嘩地往下流,直到他們的頭髮、臉頰、脖頸、肩膀、胸部和全身都被澆透。忽然,筠曦瞥見了洗臉池上的香皂,她一言不發地拿起香皂,在仁旭默默的注視下,開始擦拭頭部、臉頰、脖頸、前胸、肚子和雙腿。凡是那兩雙粘乎乎的髒手曾經觸及的地方,筠曦用力地揉搓著,似乎要徹底洗淨那些骯髒齷齪的痕跡和髒水。
“嗚嗚嗚嗚嗚嗚~”
筠曦一邊緊閉著雙眼,用力揉搓身體各處,一邊發出悲慘的啜泣聲。記得學生時代值日時,或者當高中講師的現在,她總會把黑板上的粉筆痕跡擦得一乾二淨。此刻,她多想像擦去粉筆痕跡一樣,把身上這些可恥的淤痕擦乾淨啊!然而此刻,無論她如何努力地揉搓,甚至擦得面板上出現了一道道血絲,那些刻在她身上的淤痕卻不會褪去
因為這些是真實的,活生生的,事實。
仁旭無比痛心地看著筠曦,他多希望妻子此刻的淚水,只是因這冰冷刺骨的涼水而流啊。只是因為這個,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原因,仁旭真的希望如此。如果,如果這活生生的事實,只是一場一睜眼便消失了的噩夢,那該有多好啊。
這世界上的噩夢究竟有多少種呢?有這樣的噩夢嗎?一夜之間,美麗的妻子突然變成了一個支離破碎的布娃娃,躺在醫院的急診室裡?將傷痕累累的身體完全暴露在丈夫眼前,並且當著丈夫的面兒割腕自殺?在醫院前來處理狀況的醫生不是別人,恰恰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
“姜仁旭!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筠曦割腕自殺的行為刺激了病房其他病人,這會兒,筠曦已經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