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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秉藩淡淡說道:“是呀,真是幸會。多謝你拔刀相助了。”
金逐流笑道:“以前我不知道你的為人,多有得罪。現在咱們可以交個朋友了。小弟姓金,名逐流。隨波逐流的‘逐流’二字。”那次宮秉藩與他比劍失利之後,曾經問過他的名字,當時金逐流還是將他當作敵人看待,不肯將姓名告訴他。
宮秉藩撫劍一揖,說道:“宮某多謝閣下相助之德,三年後比劍之約取消。就此別過。”
金逐流怔了一怔,說道:“怎麼你的氣還沒有消嗎?你若是想要這塊玄鐵,我可以給你。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理所應為,客套話你就不必說了。”何老大在一旁聽他說及玄鐵,不禁面露詫異之色,注視他那匣子。似乎想說什麼,可沒有說。
金逐流雖然稟性不羈,卻也是個性情中人。當他真心實意想和對方交個朋友的時候,他是什麼都可以犧牲的,玄鐵雖是世所罕見的寶物,但並不放在他的心上,但在宜秉藩聽來,卻把他的由衷之言當作了譏刺,於是拂然說道:“不錯,宮某是曾想搶這塊玄鐵,但是要憑本領搶的,豈能不度德、不量力,妄取別人的東西?閣下的本領遠勝於我,我也自知不配有這寶物了,你還調侃我做什麼?”
金逐流嘆了口氣,說道:“唉,我不會說話,又得罪了你。在下只是一點納交之意,你可不要誤會。”
宮秉藩冷冷說道:‘金冗折節下交,小弟高攀不起!”說罷,轉身便去。何老大想要向他道謝,亦已來不及了。
金逐流笑道:“這人雖然驕傲得緊,倒也有點骨氣。”心中暗道:“他敗在我的劍下,也難怪他有此誤會。俗語說日久見人心,將來他自會知道我的為人,那時我再與他解釋。”這麼一想,心中雖然還有一些不快,也就不去管他了。
何老大父女上前拜謝了金逐流救命之恩,互通姓名,金逐流這才知道父親名叫何建雄,女兒名叫何綵鳳。
金逐流道:“何大叔,你的傷不要緊吧,這裡有顆小還丹,請你服下。”
何建雄吃了一驚,說道:“這是少林寺的小還丹,你這麼貴重的靈丹,別給我糟蹋了。我的傷算不了什麼。”
金逐流笑道:“這是我的一位世伯偷來的,你儘管拿去,我還多著呢。身體要緊,不必珍惜它了。”
何建雄是個豪邁的江湖漢子,聽他這麼說,也就不再客氣,把那顆小還丹服下,說道:“大恩不言報,金相公日後若有用得著小人之處,何某定效犬馬之勞。好,咱們趕快離開這是非之地吧。”
金逐流笑道:“他們已經給我打得落花流水,難道還敢再來?”何建雄父女收拾了攤子,急急忙忙便走,金逐流心裡雖不服氣,也只好提著玄鐵跟上。
何建雄並無內傷,休息過後,又服了小還丹,健步如飛,何綵鳳的輕功也很不弱,不即不離的跟在她父親背後。不過金逐流走得更快,轉瞬之間,就越過了他們前頭。
何建雄已知道他手上提著的是玄鐵,憑著他的江湖經驗,一看就知這玄鐵沉重非常,而金逐流提著玄鐵,自己還趕不上他!要他時不時放慢腳步,才能跟上,心裡又是詫異,又是佩服。
三人施展輕功,一口氣走出二十多里,繞過了千佛山,出了濟南城外。何建雄鬆了口氣,說道:“咱們可以歇歇了。”
金逐流說道:“那公子爺是什麼人,如此強橫霸道?他那兩個保縹,倒是江湖上的一流角色,卻不知也何以甘心受他所用?”
何建雄笑道:“這公子爺的來頭可大著呢,他是曹振鏞的寶貝兒子。”
金逐流值:“曹振鏞是什麼人?”
何建雄詫道:“金相公從不過問外間之事吧?這曹振鏞官居文華殿大學士,正是當今的相國哪!當朝兩個權相,滿人是穆彰阿,漢人就是曹振鏞。權柄是穆彰阿大些,但曹振鏞逢君之惡,助紂為虐,專門給韃子皇帝出主意來欺壓漢人,罪惡也不在穆彰阿之下。”
清代相權分散,內閣大學士之職,在贊理機務,表率百僚,猶古之宰相。清初定製,其數滿漢各二員,協辦大學士,滿漢各一員。然實權多歸於滿人大學士。
金逐流道:“原來如此。我從海外回來沒有多久,還未知道。”
何建雄道:“曹振鏞只有這個寶貝兒子,任他在鄉下魚肉百姓,胡作非為。他這寶貝兒子喜歡練武,門下養有一班貪圖富貴的江湖人物,暗中也作朝廷的耳目。”
金逐流笑道:“早知如此,悔不該不打這公子爺一頓。好,到了北京,我倒要找他老子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