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13 做個有痛覺的人(本章已補齊…… (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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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茫茫,霓虹迷離。十字街口空無一人。
法桐掩映的路邊,汽車打了雙閃。晏啟山左手搭著方向盤,目光落在虛無的前方,神色凝重而剋制。
從下城區到西湖區,他們藉著紅燈接吻太多次。一路上,彼此難捨難分,瀕臨失控,差點兒就地辦事。
晏啟山是在傅真試圖扯開他拉鍊時,蹙眉喊的停。
可知道現在,體溫仍在不斷飆升。
不遠處就是程公館。傅真用力掐他身上的軟肉,又氣又委屈,“晏啟山,你還是不是男人。管殺不管埋,那你剛才為什麼要那樣對我。”
晏啟山默不作聲,甚至不敢看她,握著方向盤的手關節發白,筋骨畢露。
“看著我難受你很開心是不是?”傅真燒得發燙,也不管會不會被人看到,直接跨過去,坐到他腿上,張開雙臂去抱他。
因為怕她磕著,晏啟山伸手擋了下手剎,又順勢扶住她。但沒有更多的回應。傅真親他脖頸,他皺了下眉,試圖躲,卻又被咬住唇瓣。
躲不開,他無奈地閉上眼睛,靠著頭枕,任由傅真折騰。不過,摟著她的手卻越收越緊。他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片刻後,他終於頂不住。握著傅真的肩膀,輕輕往後推了下,眼神幽深,眼尾泛紅,看著她張了張嘴,艱難地說,“真真,別這樣。你還小,我比你年長十歲,突破那一步,對你不公平。”
傅真攬著他脖子,流露出無助,“可是我難受。你不難受麼?”
晏啟山伸手擦去她額角的汗水,剋制地拍拍她脊背,哄到,“忍一忍就好。”
“三哥!”傅真是真的很生氣,又使勁擰了他一下,“你說的是人話嗎?明天我就走了啊。”
她下了狠手,晏啟山眼底的防線正在不斷地潰散,悶哼一聲,微微顫抖著告饒到,“疼。別掐了——真真……別逼我好不好?”
他這幅樣子,外人見了定要驚訝,身為京城大院子弟,晏啟山何等金相玉映,景星麟風,為什麼要被個廿一歲小姑娘輕逼得進退維谷?
然而,世上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情不知所起而已。
傅真默然,依偎在他懷裡,感受著他的體溫和掙扎,摸摸他的臉,不由得錐心,“那我們回家,你陪我看個電影。我們學院有個影視理論方面的作業,要求精講一部商業愛情片。”
“好,”晏啟山額頭出了一層細密的汗,如釋重負地抱了抱她,“想看什麼?三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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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畔,程公館,爐火嗶剝的客廳。
傅真趿拉著薄荷綠綢緞鞋,蹲在抽屜前,找出那張碟片。
成功連線投影儀後,她端起藍色水晶高腳杯,飲一口白樺樹汁,淡淡地告訴晏啟山,“我們將會收看一個關於背叛的故事。Jack和Rose激情出軌,Karl人財兩空,花了錢還當冤大頭,重金購買的項鍊被當做別人的愛情信物。”
晏啟山被逗得咧嘴燦爛一笑,繼而撇唇聳肩道:“看來我們真真完全不欣賞泰坦尼號那感天動地的愛情。”
“其實,我認為他們三個之間壓根不算愛情。甚至這部電影本身討論也只是死亡和離別……”
傅真蜷腿坐在他身邊,枕著他肩膀,絮絮叨叨地同他講閒言碎語,一字一句娓娓道來,美得像一卷水墨畫。
“Jack死於英雄主義。Karl的愛有點像蓋茨比,愛的是對上流社會紙醉金迷的憧憬,不是活生生的人。真正愛一個人很難獨活,Rose愛的始終是對掙脫舊秩序束縛的渴望。”
晏啟山輕撫她手臂,“可是真真,如果我是Jack,我希望Rose把我忘了,好好活著,嫁一個比我更好的人,幸福美滿地過完這一生。”
傅真百無聊賴地拿起他家那把剪雪茄的鏨花銀剪,走到窗臺邊,嚓嚓剪下幾朵奶油色洋水仙,淡淡的說,“如果Rose為你死了。”
“你也忘了她?也開開心心娶個更美的,”昂貴的綢緞舞鞋被她毫不在意地穿成華麗軟舊的拖鞋,皺皺巴巴地趿到餐檯旁。
“幸福美滿地過完這一生?”傅真拔出之前停電吃飯時用剩下的兩截香薰蠟燭頭,插在洋水仙酒盞似的花心裡,放到盛滿清水的玻璃碗中,用火柴點上。
燭火晃晃悠悠,滿室清輝浮光粼粼。
晏啟山笑吟吟地看著她做這些事,四兩撥千斤地將問題拋回給她,“那你希望我怎麼回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