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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太多常理無法解釋的事情在我身邊發生,我不知道是不是該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該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以前在貴州山區插隊的時候,村外一座荒崖,崖中有十幾具懸棺。村裡人都說那崖上和下面的谷裡鬧鬼,但我們幾個知青當時很無聊,又想破迷信,就在半夜裡去谷裡聊天,還打賭,誰因為害怕開了電筒,誰就要請客。這樣胡鬧了好幾個晚上,什麼事也沒發生。後來我們先後返城,都是健健康康地離開。”
“你是說那些都是迷信,鬼是不存在的,對不對?這話別人和我說,我信,偏偏是你。”
“是你在推理,我沒有告訴你任何東西。”蔣育虹忽然也將身子往前微傾,手指點著自己的太陽穴:“一切一切,都在這裡。有,也是在這裡,沒有,也是在這裡。”
“那一年春天,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最好的朋友筱靜死了。”
“你為什麼住進了這裡?”
“他們說我有精神分裂。那年春天,我突然能夠聽見別人聽不見的聲音,看見別人看不見的事物,總有人在我耳旁說‘月光’,但我不知道是什麼;我的夢中,常常有文革時江醫的樣子,所以我四處詢問,什麼是月光,和過去的江醫有什麼關係。但沒有人告訴我,反把我送到了這裡。”
“筱靜是怎麼死的?和你生病有關嗎?”
“和我無關,她是註定要去的。”蔣育虹的情緒開始由平靜轉為不安。
“為什麼這麼說?”
“除了‘月光’之外,耳旁的聲音經常提到‘6月16’,我還有一個不敢向任何人提起的夢。”
“是不是一個白衣女子,優美的音樂,一張碎臉?”
“差不太多,還有一個墜樓的身影,一個西洋壁鐘,敲響在午夜十二時整。”
“真的很可怕。”墜樓的身影和那個西洋壁鐘並沒有出現在葉馨的夢中,是不是應該舒口氣?
“我有不好的預感,覺得6月16可能會出事。筱靜來探望我的時候,我囑咐她,那天晚上一定不要在405室住著,想辦法去底樓找間寢室借宿。我還囑咐她不要將這些告訴任何人,否則,我出院的機會就更渺茫。這想法很荒唐,尤其從我這個精神病人嘴裡說出來。但我真是很在乎她,她是我最好的朋友。顯然,她雖然守口如瓶,卻沒有聽進去我說的話。”
“你既然有預感,為什麼第二年還是走了同樣的絕路,你是自殺嗎?”
“我不知道,也許是。死之前,我有嚴重的抑鬱症,大概是因為筱靜的死,讓我心灰意冷。我仍在尋找‘月光’的出處,但沒有任何進展,自己也很氣餒。那年四、五月份間,我又住過一段醫院,五月底出院,後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自己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事?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一些命中註定的事情,你無法改變。”
“汪闌珊,我為什麼要相信你呢?”葉馨突然伸手去撳求助鈴,但手又懸在了半空,沒有落下,嘆了口氣說:“汪闌珊,你回去睡吧,我累了。”
“我叫蔣育虹。”
“好,蔣育虹,你懂道理的,我累了,想睡了。”原來葉馨在“蔣育虹”用手指著自己腦袋時,看出那隻枯瘦的手決不會屬於一名年輕女子,便猜出又是汪闌珊在弄鬼。疤臉女人雖惡,那句話卻沒說錯,汪闌珊似乎不會放過自己,她為什麼這樣做?難道僅僅是精神病人的一個隨機的惡作劇?她剛才心頭一動,決定不驚擾這個沉浸在另一個角色裡的人格分裂患者,說不定透過她能瞭解更多“405謀殺案”的背景。
但會不會玩火自焚,陷入更深的危險中?
汪闌珊用手捂著嘴打了個哈欠,現出慵懶之態,倒沒有多糾纏,起身離開。她走出幾步,忽然又回頭說:“我還忘了告訴你,當年我們幾個在山谷裡胡鬧的知青,到1978年時,就只剩下了我一個還活著。”
腳步聲走遠,葉馨卻久久難以入睡,一閉上眼,就是荒谷裡幾個青年如鬼魅般的影子。汪闌珊說這話什麼意思?她雖說有人格分裂,對言談舉止模仿得惟妙惟肖並不算出奇,奇的是,她怎麼會知道蔣育虹遭遇的一切,那些內心隱秘,何以被她描述得如此真切。
當然,這一切也可能是個天大的謊言。
眾多的念頭在腦中閃過,她又隱隱覺得頭痛。真是自作孽,同疤臉女人和汪闌珊這樣的人物朝夕相處,不發瘋就算好了,還有可能解開什麼難題麼?倒是應該借這個機會,休養一下——前一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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