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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書亮“哦”了一聲,用吃驚的目光盯著葉馨看了一陣說:“我這話說了你不要生氣,最近我聽人提到你,都說你神神鬼鬼的,原來是為了這件事。這‘405謀殺案’的故事怪是怪了點,你可不能為此丟了魂,真的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說不定歷屆的死者裡就有這樣的人,算是一種走到極端的強迫症,非按照歷史或自己設定的結局來結束自己的生命,依我看,海明威,還有前一陣顧城的悲劇,都有這個因素,要知道人如果太執迷於一個想法,行為上就會走極端。”
葉馨的心微微一震:遊書亮的話大有道理,十二個墜樓者中,至少有五個住過精神病院,會不會真的是因為歷史和傳說為這些死者產生了暗示效應呢?精神病醫生用的催眠術不就是種暗示效應嗎?自己是不是已經陷在其中了?可她轉念一想,父親亡故時的種種異相和沈衛青的暴卒都是她親眼所見,自己怎能沒有危機感?
“你說的真的很有道理。是不是最近在上精神病學?”葉馨感激遊書亮的直率和關心。
遊書亮稍稍放了心,點頭說:“沒錯,我們隔週就要去精神病總院見習一回,真的很開眼界,也覺得很可悲。要知道尋常的疾病,預防為主,洗手、鍛練、營養、不抽菸、少喝酒,有時候還是防不勝防;而精神病卻是最應該能夠預防的,可人們偏偏最容易忽視,大概是因為需要用心,一般人,尤其像我這樣的,最不擅長的就是用心。”
“你好象突然成熟了好多,是不是看中哪位師姐了?”葉馨合理地揣測著。
“沒有的事……被你引跑題了,鑑於你還蠻清楚的,我帶你去我們攝協辦公室,給你看一樣重要的東西。”
接下來,任憑葉馨百般求懇,遊書亮就是不說是什麼東西如此重要。直到了攝影協會的辦公室,遊書亮一頭扎進鐵皮檔案櫃裡,摸索良久,叫了聲“有了”,轉過身來時,手裡捏著一枚長頸銅鑰匙:“看著是不是眼熟?”
葉馨“呀”地叫出聲來,這鑰匙的樣子和檔案館員用來開地下室的那把似乎完全一樣。
“記不記得那老太太說,攝協曾用檔案館的地下室做暗房的歷史?我想起來上屆攝協會長向我交班的時候,給了我一串鑰匙,其中就有這麼一把,一看就是古董,連他也說不清是派什麼用場的,那老太一提,我就把它給聯絡上了。一定是那些元老們當年就有一把開檔案館的鑰匙,日後有了自己的根據地後又忘了歸還,就做文物留了下來。”遊書亮說到得意處,還是老樣子。
葉馨伸手就去拿,卻被遊書亮虛晃了一下,撲了空。
“慢慢慢,給你可以,但必須答應我一件事。”遊書亮見葉馨惱意上來了,到嘴的話又不想說了,但再看一眼那幽黃的銅鑰匙,想到自己不久前還大談“用心”之說,便正色道:“葉馨,我們是老鄉,我也一直把你當個小妹妹看待,所以今天一定要很鄭重地提醒你:如果你能找到你要看的檔案,看完了,也沒有什麼需要擔心的,就不要再沉迷在那段歷史裡了,徹底走出來吧。有人說你們那間宿舍鬧鬼,你難道真的見到了?別人是不是真的見到了,包括那個號稱很有鬼緣的歐陽倩?千萬不要將自己設定為一個未來的‘受害者’,然後去扮演這個角色。”
遊書亮的最後一句話像道高壓的電流,擊中連日來奔波不定、又心神不寧的葉馨。也許,是該安靜下來,認真思考一下,是不是無意中,自己已經為自己設了個圈套?
見葉馨怔怔然似有所悟,遊書亮又舒了口氣:“也許我的話說得太重,你聽了不舒服。這樣吧,這把鑰匙我帶著,你好好想想,什麼時候要,我就給你。”
“現在就給我吧。”葉馨忽然又堅定起來,讓遊書亮心一沉。
葉馨大睜著雙眼,總算熬到電子鬧鐘的顯示屏閃了下綠光,說明到了午夜。今天吃過晚飯後,她感覺周敏和陳曦一直想和她在一起,宿舍,自習教室,甚至廁所,兩人似乎無所不在,害得她抽不出時間去檔案館。此刻,宿舍裡一片靜謐,能清晰地聽出每個熟睡的女生勻稱平穩的呼吸。
她帶上了手電筒和照相機,悄悄下床出門,在樓梯口的陰影下站了會兒,確證沒有人跟出來,這才下樓,到了一樓和二樓兩段樓梯的轉角處,爬出了窗子。
一個人走在冷清的校園裡,不斷地和黑暗擦肩而過,她不可救藥地又想起謝遜來:他也太小心眼兒了,或者說,把我想成個小心眼兒了,還說他有毅力呢,怎麼碰了這麼一個小釘子就偃旗息鼓了呢?也好,自己一個人夜闖地下檔案館,又是一個鍛練膽量的機會。
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