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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海亭見葉馨原本飽滿的情緒忽顯低落,話卻說得有板有眼,知道少女在感情上的波折難免,尤其在那一段比較特殊的日子。能走出也殊為不易,顯然她在努力。
“她的回答,自始至終,沒有迴避含糊的地方,也沒有提到任何與事實不符合的地方,換言之,沒有任何類似幻覺的症狀。她是個認真、善於思考的姑娘,她甚至在分析自己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不為人理解的行為。”
“徐醫生的意思,她可以出院了?”滕良駿盯著面前葉馨的病歷夾,卻什麼都沒看進去,他還是不理解徐海亭為什麼要在葉馨這一病例上和自己唱反調。
“我還是認為,當初住院,就不是很有必要。她的確有些幻覺,自己也解釋不清,但接受心理諮詢應該已足夠了。滕醫生,你是此道專家,但似乎還沒有開始對她進行這方面的治療,只是用了藥,但看上去她已經沒有太多需要治療的必要。”
他又在開始指摘我治療的失誤嗎?滕良駿的怒氣開始升騰,但還在竭力剋制著:“她只不過住進來了半個月,用藥效果也良好。而我的日程排得滿滿的,比她更需要精神治療的大有人在,光那個汪闌珊就用去了我不少時間。”
“關於葉馨,到底是什麼決定?”
“她學校的幾位負責學生工作的領導和我談起,說的都是‘慎重’二字。學校那邊也有壓力,畢竟6月16快到了。”
“但她更應該屬於外面的世界。”
“徐醫生,她還是我的病人,你的這次評估,本來就不是例行的手續。我看,慎重起見,我還要留她觀察一段時間。如果有必要,6月16日以後再讓她出院。”
“不客氣地說,看來學校方面和滕醫生你也相信六6月16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那麼葉馨當初要查明真相,又有什麼太多值得可疑之處?”
滕良駿頓時愣住了,無言以對,他還很少有無言以對的時候,臉漲得通紅,喘息了好久,才冷冷說:“徐醫生,別忘了,那幾個你治療過的大學生,她們最後怎樣了?你這些年,睡得安穩嗎?”
滕良駿這話出口,方覺太重。果然,徐海亭只覺一陣刺痛發自胸前,散向肩背,他捂著胸口,蹲了下去,另一隻手慌亂地在口袋裡摸索。滕良駿立刻意識到,徐海亭突發了心肌梗塞。
“沒有你,我真不知道會怎麼樣。”聽完謝遜的開導安慰,葉馨的心情平復了許多。原來滕良駿告訴她,科裡最終還是決定讓她在醫院多住一段時間。她先是有了被愚弄的感覺,還是謝遜百般撫慰,她才決定聽話,保持與醫生的合作。
謝遜走後,葉馨又禁不住為不能出院的事著惱,想躺在床上睡一下,也許是因為前思後想得太多了,頭又隱隱痛起來。
住院醫生過來為她開了止痛藥,可是吃下去後,頭痛得反而更厲害了。葉馨只覺腦中似乎有股不馴之氣,衝突激盪不止,又似乎被遠處的某個磁場吸引,隨時要破腦而去。
葉馨在床上實在躺不住了,便起身在病房裡走動。腳步開始還聽使喚,不料走了沒多久,竟似失去了知覺,又不知何時,已走到了病房門口。
一名護士怕她到處亂闖,忙跑了過來,見她臉上滿布痛苦神色,便問她要去哪裡。葉馨痛得連話都說不出來,艱難地搖著頭,雙腳只顧往外走。那護士知道她現在頭痛難忍,便決定陪她出去轉轉,也許走動走動、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會減輕頭疼的症狀。
葉馨出了病房,腳步並沒有在花園的門口停下,而是沿著走廊一直往前行。護士又問:“小葉,你這是去哪裡?”
葉馨滿面冷汗,雙手緊緊護著頭,艱難地說:“我要去……那裡。”
“哪裡?”
“我……也不知道。”
護士心想:還是滕醫生謹慎得有道理,這女孩子分明還沒有痊癒,怎麼能這麼早放出醫院。但她同時覺得詫異:葉馨住院後,一直很聽話,還從來沒有這麼異樣過。她決定不做強行阻攔,倒是要看看葉馨究竟有什麼出格的行為,說不定可以為滕醫生以後的治療提供更多的線索。
兩人穿過大半條走廊,透過了由保安把守的住院部入口。過了那個關口,就屬於門診和行政大樓。那樓有七層高,底樓和二、三樓都是門診,四、五樓是治療室和康復室,再往上是一些行政部門和高年資醫生的辦公室。
葉馨站在門診部的大廳裡,彷彿全未在意身邊的人流穿梭,抬頭仰望,雙眼目光渙散,嘴唇微啟微合,似乎在喃喃自語。那護士有些害怕了,覺得自己做了錯誤的決定,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