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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得吃,險些誤了八點開始的生物化學課。幸虧秦蕾蕾已早早用教科書替她佔了位子,她才能坐到第一排。
生化是四個班一起上的大課,用的是學校裡最大的階梯教室。如果不勤快點,佔到教室前排的位子,往往會看不清黑板上的粉筆字,所以各班學生,尤其是看重學習成績的女生們,都愛早早地佔前排的座位。葉馨姍姍來遲卻坐了前排的好位子,難免讓身邊一名他班的女生不以為然。葉馨感覺了,從懷裡拿出一個小採訪機說:“不好意思,我也是沒辦法,為我們生病的同學錄音,必須得坐在前面,今天算是偷了個懶。”那女生雖不和她同班,也記得她和歐陽倩成雙入對的情形,笑了笑,沒說什麼。
葉馨想起這女生似乎是三班的,輕聲問:“你們班是不是有位叫謝遜的同學?”
“有啊,傻乎乎的一個小子,怎麼,你對他有好感嗎?我替你說說去。”那女生揶揄道。
葉馨忙說:“胡說什麼呀,他到學生會來報名參見原創歌曲比賽,說要彈鋼琴呢。”
“真沒看出來,不是吹牛吧?他倒是挺能吹的,我們都叫他‘金毛獅王’。”
“這麼說,他知道謝遜是金庸小說裡的人物啊,當時我說起來,他還裝傻。”葉馨有些憤憤然。
那女生笑道:“別生氣啊,這說明他對你有好感了。男生一對女生裝傻,十有八九就是那麼回事兒。下課後我和他說說,讓他週末請你去跳舞好不好?”她說著,扭過頭去,一定是在看謝遜。
“千萬不要。”葉馨也跟著扭過頭,見謝遜說在教室的最後排大馬金刀地坐著,臉上仍掛著笑,正和身邊的一個男生說話。那男生濃眉俊目,只是臉色有些蒼白,兩個大大的眼袋,似乎和葉馨一樣,昨晚沒睡好覺。他大概發現葉馨和那個女生一起回頭在看謝遜,冷冷的回望過去。
葉馨正想繼續打聽那個冷麵小生是什麼路道,老師開始講課了,她也怕再問下去,那女生不知會造出什麼樣的動靜,做何等聯想,便打消了這念頭。
今年的解剖學由楊鼎銘教授和一名青年教師輪流授課。期中考試結束後,那青年教師獲得了美國一個醫學中心的博士後機會,辭職而去,他負責的那部分教學任務,只好由一名在職研究生接手。那在職研究生看上去也不過大學畢業不久,身材挺拔,瘦長臉上一副深度眼鏡,烏黑的頭髮梳得溜光,分得齊整,一雙黑皮鞋亮可為鑑。他自我介紹說名叫章雲昆,然後說:“期中考試的成績已出來了,你們可以到辦公室去檢視。當然,有一個同學的成績我可以告訴大家,我想這位同學也不會介意。”
他忽然用眼光將在座學生掃了一遍,緩緩說:“哪位同學是葉馨?”
葉馨舉起手,心裡忐忑不安:自從又一輪的頻頻惡夢開始,她因為失眠,總是昏沉沉的,莫非考試時也走了神,錯得離譜?
“她考了滿分。”章雲昆冷冷地說。
全體同學都羨慕地望向葉馨,嗟哦之聲不斷。
葉馨暗暗著惱,自忖已過了因為取得好成績而虛榮的年齡,何況醫學系女生之間,在成績上暗中競爭是出了名的慘烈,她在第一學年裡就體會深刻,現在這個情形簡直就是惡夢的延續,誰願意成為眾矢之的呢?這個小老師果然是沒有經驗,要表揚學生,也不需要如此大張旗鼓呀?她只好目不斜視地端正坐著。
誰料章雲昆一聲冷笑:“從某種意義上說,得滿分是可笑又可悲的學習結果。”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教室裡一片竊竊私語聲。
葉馨仍是端坐不動,但揚起頭,臉上雖沒有太多表情,但眼中充滿了不滿和質疑。
“醫學學習,就事論事說吧,解剖學學習,無微不至的確是種美德。不過,我從這個滿分裡,不但看見了孜孜不倦的學習精神,也看到了死記硬背的大忌。解剖學裡那麼多的細節,有沒有可能在這兩個月裡毫釐不爽地記住?不可能。之所以能得滿分,顯然有很多死記硬背的功夫。半年之後,這些細節還會保留在記憶裡嗎?不能。那麼現在的死記硬背是不是僅僅為了得個高分呢?只怕是的。所以與其花大量的時間死記硬背,不如多觀摩標本,或者擴大視野,為將來適應日新月異的醫學領域打好基礎。請問諸位有誰到圖書館翻閱過近期的英文解剖學雜誌?”
教室裡一片寂靜。
葉馨若有所悟,想起自己確是用了大段的自習時間苦苦記憶那些解剖學名詞,沒有花很多功夫觀摩標本,原先的氣惱平復了許多,但還是感覺受了冒犯。
章雲昆大概見學生們對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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