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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挑眉,“難道我要見我表哥,這都不行了?”
“奴才只是奉命行事。”
“好個奉命行事。”我冷笑,既然‘任何人’都不能探望了,我倒很想知道四阿哥是怎麼進去的。想著,我譏道,“你們倒是很盡職。只不過不知道你們奉的是皇上的命呢,還是四貝勒的命?”
“這……”他們一下語塞了。
我怒道,“滾開。”
那兩人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退到了一邊。
踏進鹹安宮,我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
一個披散著頭髮的‘瘋子’坐在石桌邊痴痴的笑。見我進來,開始光著腳來回奔跑,一邊跑一邊狂叫,彷彿天地間沒有什麼可以讓他停下來。
我靜靜的看了一會兒,出聲喚道,“表哥。”
他不理我,繼續癲狂的來回衝撞著。
“表哥!”我再度叫道。
他突然大笑,就像被雷劈中般失常。
“夠了!你瘋夠了沒有!”我生氣的放下手中的食盒,冷冷的看著他,“你以為裝瘋賣傻皇上就會放你出去了?不可能的。”
忽然,他停了下來。轉過身,用充滿怨毒的目光瞪著我。
我與他對視半晌,問道,“你在怨我?”
他不說話,仍然死死的瞪我。那眼神佈滿仇恨和失望。
我冷笑,“你有什麼可怨我的?之前我就有提醒過你吧,可你根本不聽我勸。還是,你在怨我沒有像四貝勒一樣為你求情?”
他猛地挺直了身子,默默的尋了一石凳坐下,然後道,“你走吧。”
我嘆氣,提起食盒放到他面前,一樣一樣的把點心擺好,然後說,“表哥,你不會在這裡待很久的。”
他抬頭,懷疑的看著我。
我淺笑。雖然被囚,但康熙對太子仍是非常顧念的,所以這一廢肯定廢得不徹底,復立是必然的。因此,我才讓八阿哥不要露出奪嫡之心,因為真正的機會其實是在二廢之後,那時的康熙對太子失望透頂了,才能讓我們趁虛而入,可若是在此之前就被康熙所厭惡,那就前功盡棄了。
我看著太子不信任的眼神,輕聲笑了笑,“雖然裝瘋不是什麼好主意,倒也是不差。”
說著,我躬身道,“暄妍告退。”
回到沁芳園已是傍晚,李德全早已候在那兒了,康熙又要傳我同膳。
自從回京後這還是第一次,我重新沐浴更衣後,特地細心打扮了一番。
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這才隨李德全一同去了。
姑姑
這一天,康熙意外的和我談起了。或許是因為兒子的事讓他傷透了心,所以格外想念結髮妻子。
他跟我說起大婚的喜慶隆重,說起他們一同圍獵的快樂,說起他們的第一個兒子夭折後的悲傷,一直說到喜得嫡子和痛失愛妻的那天。
我靜靜的聽著,驚訝於這個日理萬機的帝王竟然能將關於髮妻的每一件事都記得清清楚楚。原來他一生中銘記最深的不是擒鰲拜平三番,遠征葛爾丹的輝煌,反而是和愛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誰說無情最是帝王家?帝王也有情,只是他們藏的比平常人好,而且他們的身份迫使他們將自己變得無情。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呢?儘管情字讓人太累,太累。
後來我問他,皇上,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呢?
康熙想了很久,然後說漢人有一個詞用得極恰當。
姽嫿。
我笑著說,這次用來形容江南女子更多。
康熙卻說,原本就是個溫柔的女子,她的溫柔總讓人想起江南煙雨。可較之那些撐著油紙傘走在雨巷中的丁香女子,她更雍容大度,更高貴。而比之紫禁城中拘泥於繁文禮節或跋扈或懦弱的女子,她更具有靈氣,淡淡的溫柔中透著一種歸屬感。
我並非不能理解康熙的感受。那種在下人心中是小姐而非皇后的親和,那種在丈夫面前可以將一座皇宮變成一個家的幸福。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一個出色的女人。
康熙告訴我,我的容貌已和當年一模一樣,可我和她最大的不同在於,我的身上有一股和太子相似的戾氣,這些年來雖淡了些,可總隱隱會讓周圍的空氣凝結。
是赫舍裡家的一個特例。她只是一個適合當妻子的女人。
我故作調皮的吐了吐舌頭說,反正暄妍及不上,無藥可救了。
康熙忽然哈哈大笑,說我又跟剛進宮時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