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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二雖是黛玉的生日,但是一是榮國府忙碌,二是她還在孝期,便沒有擺酒唱戲地做生日,只受了丫頭婆子磕頭,並收了各處送的壽麵衣裳等物。
容嬤嬤和張嬤嬤到了黛玉身邊,不過三五日便覺察出來,黛玉其人玲瓏剔透,對於什麼事情都明明白白,言行舉止幾乎無可挑剔,御下之道十全十美,只是所處環境不同,她又是客居如此,所以不能說、不能拒罷了,而這些不盡人意的地方,恰恰最需要她們出面。
兩位嬤嬤一合計,面惡心善的張嬤嬤坐鎮黛玉閨房,平常容嬤嬤隨著黛玉出去走動,與幾位忠心耿耿的丫頭一起,圍繞在黛玉身邊,力求水洩不通。
黛玉卻覺得自己見識淺薄,畢恭畢敬地請教兩位嬤嬤。
容嬤嬤和張嬤嬤見她虛心求教,便將世家千金應學的禮儀等等傾囊傳授,禮儀二字簡單,其中卻包羅永珍,途中也會告訴她一些內院明爭暗鬥的手段,只是她尚未出嫁,便省略了嫁人後該知道的陰私以及如何與丈夫相處,打算等她許了人家後再教。
二人本就是求個輕便的活兒才自薦而來,來之前永昌公主和張夫人都有言在先,須得她們教導黛玉到出嫁,不能墮了二人的名聲,因此二人十分盡心。
在黛玉學習的時候,雪雁和紫鵑等人在一旁服侍,不免亦學到許多東西。
雪雁發現,這兩位嬤嬤並非一味刻板迂腐,相反,她們行為舉止頗有意趣,從不提什麼男尊女卑三從四德,亦不阻攔黛玉和自己讀書識字,也不約束黛玉的天然本性,只教黛玉該學的禮儀和手段,另外唯一嚴謹到幾乎苛刻的便是男女之別,使得寶玉暗暗叫苦不迭。
這樣就好,算得上是兩全其美,她雖然不想讓黛玉受到流言蜚語之苦,但也不想世外仙姝林妹妹變成世俗庸碌女子,開口三從四德閉口男尊女卑。
想罷,雪雁道:“聽說女孩子家不該讀書識字,應該多做針黹女工?”她可不想黛玉以後受人指指點點,說她橫針不動豎針不拈。
張嬤嬤詫異反問道:“誰說的?快忘了這話!”
雪雁一聽似乎和平常寶釵所說不同,忙問道:“嬤嬤,這是怎麼說?”
黛玉也擱下書本,望向張嬤嬤。
張嬤嬤道:“世家千金沒有不讀書識字的,針黹女工才是小道,怎麼你本末倒置了?世家千金讀書識字有三個極要緊的緣故呢,是以十之八、九都通讀詩書。”
黛玉和雪雁齊聲道:“願聞其詳。”
作者有話要說:很多人說林如海家產這麼多應該是貪汙所得,可是清朝時代銀子大量貶值,不似唐宋時代金銀極貴,如果兌換成現在的人民幣,按照當時的物價,大概摺合人民幣六億元到七億五千萬元左右,我想,在一個有冰炭敬各種孝敬各種賞賜理所當然的時代,一大家子做了一百多年的官,攢了一百多年的東西,帶了幾代媳婦的嫁妝,這些錢不算十分離譜吧?想一想現在社會某啥主任二十億元,我灰常之震驚絕戶財一向備受矚目,榮國府侵吞怎麼可能瞞得過人?其實大家都知道,不過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不管榮國府侵吞了多少財富,在外人眼裡就是,你得了林家所有的財產,就醬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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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主僕二人目光炯炯;張嬤嬤略有驚奇,想了想,遂肅容道:“其一;俗話說言傳身教;世家千金讀書識字,乃為明理知事;以免目光短淺,只顧著眼前的蠅頭小利;做出禍及全家的事情來,誤了子孫後代。因此但凡是有門第有根基有見識的世家都會讓小姐上學讀書。”
雪雁聽到這裡;暗暗點頭;的確;讀過書的人和大字不識的人目光確是兩樣,鳳姐本事雖強,到底不識字,不懂律例,視人命為兒戲,或者她是懂國法只是仍舊膽大妄為,榮國府女眷私匿甄家財物也是大罪名之一,皆因目光短淺之故。
黛玉似有所悟,原來素日姐妹們都自誤了。
只聽張嬤嬤又道:“其二,大戶人家的主母主持中饋,管家算賬,應酬交際,若是不識字,賬上叫下頭欺瞞了都不知道,豈不壞事?其三便是姑娘們待字閨中是最天真爛漫的時候,幾乎可算得上是無憂無慮,或是吟詩作畫,或是簪花撲蝶,若是姑娘們做客,結了詩社開了花宴,唯獨一人不懂詩書,不知棋畫,哪家的姑娘還願意再下帖子相邀花宴詩社?”
雪雁見她說得口乾舌燥,忙遞上一杯清茶,黛玉在一旁聽得很是認真。
張嬤嬤接過來喝了一口,緩了一緩,道:“至於針黹女工,自然要緊,卻不是正事,姑娘在閨閣中做幾回針線,是個會做的意思就罷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