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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省親,賈家採買戲子和東西,甄家欠他們的五萬兩莫非就是得了林家田產地畝的這五萬兩?
五萬兩銀子買了價值十萬兩的東西,甄家和賈家可真親厚。
黛玉應該學著長大並辨識人心,不能天真得相信每個人都是好人,輕而易舉地被薛家母女籠絡了去,自嘲一草一紙都花賈府的。因此雪雁不似別人對黛玉事事瞞著,她一點一滴把打聽來的訊息都告訴黛玉,言談公道,絲毫不加以評論,讓黛玉自己分析。
黛玉聽完後默不作聲,半日方輕輕地道:“你去收拾送給姐妹們的紙筆,記得一份一份寫好籤子,免得到時候有人先挑有人後拿,說咱們不尊重人。”
雪雁說了,她就聽著,記在心裡,但是若想有甚作為,在此時都是不可能的,以後到了榮國府更得謹言慎行,因此她不願意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心裡明白就行了。
“姑娘放心,我都已經標好了籤子,老太太和舅老爺舅太太璉二奶奶等人自有璉二爺在外頭料理,下剩府裡寶二爺和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寶姑娘都是一樣的筆墨紙硯,蘭哥兒多了兩部書,環哥兒和琮哥兒略減一分,大姐兒是些玩意兒糕點。”雪雁聽她這麼一說,立即就知道她想起了周瑞家的送宮花一事。
也是,誰家送東西不是以客為尊?就算按著長幼,黛玉也不該得最後別人挑剩的。黛玉諷刺周瑞家的,是因為她知道周瑞家的舉動表明了王夫人的態度,若是稍軟弱一分,就再也沒人會拿她當一回事,何況當時她還有林如海在世。林如海死後,這個可憐的小女孩兒面對鳳姐史湘雲的戲子之說眾人之笑,明明滿腹委屈,卻沒有任何勇氣駁斥,受此屈辱。
黛玉手託香腮,嘆道:“我從母親送禮的賬冊清單上學了不少道理,本來送禮應該按著身份有多有少的,只因為外祖母家三個姐妹素來都是一樣,若送得不均,三妹妹和環兄弟琮兄弟最少,未免有些兒過意不去,又遭人嫉恨。罷了,外祖母家就算了,橫豎無人在意,若是外頭人家的禮物可不能如此送,免得人家笑話咱們不知禮數。”
黛玉沒準備大姐兒賈蘭和賈環賈琮的禮物,她性子素來如此,看誰入眼便給,瞧不上便不與之相交,奈何雪雁處事周全,不住在她耳畔叨唸著鳳姐待她好,李紈過得不容易,賈環賈琮到底是榮國府的爺們,哪怕送得薄一些總比不送的強,於是才又重新添了三人的禮物。
雪雁瞭然,笑道:“這是自然,姑娘閒暇時,多看看和咱們家來往的賬冊清單,能學到不少東西呢!譬如什麼節送什麼禮,什麼人家送什麼好,紅事該送什麼,白事該送什麼,人家生病了該送什麼,產育該送什麼,壽辰該送什麼,孩子滿月週歲該送什麼,送禮該厚該薄,縱然沒人教姑娘這些,但是以姑娘的聰明伶俐,很快就會上手的。”
黛玉臉上掠過一絲憂傷,一抹堅韌,點了點頭。她性子不笨,明白雪雁的苦心。
短短几個月,她經歷了喪父、爭產,見識了人心難測,不僅如此,還感受了榮國府跟著過來的幾個三等僕婦逐漸怠慢的態度,這種變化她如何不知道其中的緣故?父親為她嘔心瀝血地謀劃,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能辜負父親的期望。
雪雁瞧見她的神色,暗暗放下心來,只要她願意去學,沒有學不會的東西。
黛玉拿起案上的書籍,微微側頭,無意中瞥見角落裡雪雁行李中的大箱子,丫鬟們的行李和黛玉的行李放在了一起好一併運上船,因此黛玉好奇地問道:“昨天我還見到你只有三口箱子,怎麼今兒多了兩個?”
雪雁開啟多出來的箱子給她們看,道:“這些都是咱們姑蘇的土儀,我拿了銀子託王三幫我買的,有的送人,有的自己留著。這個箱子裡裝的是刺繡和花樣冊子、緙絲、玉雕和香珠、昆石、各色扇子等等,姑娘什麼時候想家了,就看看咱們家鄉的東西。那一口箱子裡裝的是各色糖果蜜餞吃食,我還託人購了許多春茶,怕過了味兒,就沒放在箱子裡。”
紫鵑撲哧一笑,道:“怪道你將存在我這裡的梯己銀子都要去了,原來是買這些東西。”
黛玉神色黯然,道:“難為雪雁想得周全,我卻沒想到離了這裡,再見不得家鄉的一草一木了。紫鵑,雪雁花了多少錢,你拿給她,不拘是送人還是留著,她原是為了我。我尚有外祖母依靠,她卻自小沒有父母家人,更該留些銀錢傍身。”
紫鵑答應了一聲,去銀箱中取了一包金銀出來,她先前管著雪雁的東西,知曉雪雁取走了的數目,拿出來的金銀只多不少。
從前的雪雁跟著黛玉,性情爽利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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