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鴛鴦答應了一聲,道:“奶奶放心罷,有咱們家在,別人不敢欺負了二太太。”
黛玉點點頭,又是一嘆。
這時,大哥兒在裡間忽然哇哇大哭,黛玉和雪雁齊齊住口,忙命奶媽抱出來,奶媽尚未出來,卻見麒哥兒先跑了過來,停在黛玉跟前撓了撓頭,不解地道:“弟弟怎麼哭了?我就是戳了戳弟弟的腮幫子,媽媽戳我我就沒哭。”
雪雁聽了,心中一跳,忙檢視大哥兒,幸而沒有留下指痕,忍不住拍了麒哥兒一下,道:“你怎麼這樣淘氣,好端端地去戳大哥兒作甚?”
奶媽劉氏忙道:“我看著呢,麒哥兒不曾淘氣,就是輕輕碰了大哥兒的臉。”
黛玉已將兒子抱在懷裡,也對雪雁笑道:“沒聽麒哥兒說是跟你學的,你打他做什麼?咱們家的孩子都胡打海摔些才好,我瞧著必然是麒哥兒吵醒了大哥兒,大哥兒才哭的,你不知道,這孩子氣性大著呢,若是他睡覺時吵醒了他,哭得眼淚都流成了河。”
雪雁湊過來看大哥兒粉妝玉琢的模樣,道:“大哥兒竟有這樣的氣性?”
黛玉含笑點頭,叫麒哥兒坐在身邊椅子上,命人拿果子給他吃,麒哥兒橫了雪雁一眼,捧著果子咂了咂嘴巴,側身遞到黛玉跟前,道:“弟弟吃!”
黛玉笑道:“你自己吃罷,你弟弟還沒長牙,吃不得。”
麒哥兒聽了,只好自己一個人吃將起來,吃一塊點心,喝一口茶,吃一個果子,喝一口茶,然後眯著眼睛晃著腿,好不自在。
雪雁搖頭一笑,因低頭看著大哥兒,一分像周鴻,三分像黛玉,倒有六分像林如海,眉目清俊,不禁道:“大哥兒除了眉毛像將軍,餘者倒像老爺。”黛玉氣度舉止極似林如海,雖說兒肖母,女肖父,但是大哥兒和林如海有八、九分相似,雪雁難免覺得詫異。
黛玉將大哥兒哄睡了,方笑道:“我也這麼說,只是他爹沒見過父親,不然定嘖嘖稱奇不已。”想到孃家後繼無人,黛玉不覺有些感慨萬千。
雪雁道:“像老爺也好,像將軍也好,從武有將軍,從文有老爺,老爺當年高中探花,明兒咱們大哥兒給姑娘考個狀元回來也未可知。”周家書香門第,幾代下來只出了一個周鴻棄筆從戎,至於大哥兒,按著周元的意思大約是從文,但是周鴻和黛玉往常說過由他自己。
黛玉笑道:“古往今來,一共才出幾個狀元?哪有那樣的本事,他平平安安的,不惹是生非,不做紈絝子弟,憑他愛做什麼,從文從武,我都不攔著。”
話題一轉,道:“麒哥兒兩歲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給他啟蒙?”
雪雁看著吃得正開心的麒哥兒,絲毫不知黛玉已經考慮到他的功課了,遂笑道:“他生下來到如今,咱們都是愛看書的人,詩詞歌賦沒少說,耳燻目染之下,這孩子已記了幾首詩詞,只是若要啟蒙,還是三歲以後罷,眼下只隨意教他一些唐詩宋詞。”
麒哥兒嚼著鴛鴦才遞上來的鮮花餅,口齒不清地道:“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昔孟母,擇鄰處,子不學,斷機杼。竇燕山,竇燕山,竇燕山。”他連續唸了兩句竇燕山,卻不記得下面的了,一時瞪眼張嘴,不由得揪然不樂,淚珠兒溢滿眼眶。
黛玉見他急得快哭了,忙笑道:“咱們麒哥兒記性真好,能背這麼多東西了,下面的不會了,一會子叫你媽教你。”
麒哥兒聽了,頓時破涕為笑。
麒哥兒的記性極好,雪雁常帶著他在書房看書,偶爾念出幾首唐詩宋詞,三五遍後,麒哥兒便能朗朗上口,多教幾回,他能牢牢記住,雪雁唸了上句,他能順著下句背出來,趙雲和雪雁都是又驚又喜,雖說三歲後啟蒙,現今便開始悉心教導他背誦一些啟蒙書籍。
轉眼到了第二年,麒哥兒已經會背誦十幾首唐詩了。
雪雁因又有了身孕,黛玉聽說後,便叫她將麒哥兒送到自己身邊,既與大哥兒作伴,自己也能教導他,也不會讓雪雁太過費心,雪雁自知黛玉無所事事,也樂意如此。
這日雪雁到黛玉家,只見麒哥兒兩隻小手背在身後,站在黛玉跟前昂首挺胸地背詩。
見到雪雁,麒哥兒眼睛一亮,幾乎要立即衝過去,但是強忍著繼續往下背誦,只是在背誦的時候,一雙溜溜的眼睛不住往雪雁身上瞥,黛玉嬌叱一聲,道:“麒哥兒,老老實實背完,不然你媽一會子給你幾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