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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子倒先比他父親先判了罪名兒。”
賈母本來還為黛玉歡喜,嫁過去就是四品誥命,誰承想災難一件接著一件,周元入獄時,賈母心裡還在想橫豎周鴻無罪,總會東山再起,如今他也進去了,還能指望什麼?
黛玉又是當今賜婚,賈母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退婚的。
而且,就算是周鴻就此死了,因著這一道聖旨,黛玉也不可能再尋人家了。
賈赦聽說後不以為意,依舊去找小老婆吃酒作耍,只要周家牽扯不到自己家,他並不在意黛玉終身如何,再說了,聘禮他又沒得到一分半個,何必為此費心。
邢夫人萬事都順從賈赦,又沒有從黛玉婚事中得到絲毫好處,自然也不放在心上。
王夫人倒是感慨了幾句,對於黛玉的命運不免有些可惜。
其餘人等知道後,有同情的,也有幸災樂禍的,不一而足。
黛玉本有幾分感慨眾人之心思,她天性敏感,終究有一些在意,可是三兩日後,她便靜下心來,安安靜靜地在房裡繡嫁妝,急得紫鵑扯著雪雁問道:“姑娘這是怎麼了?既不生氣,也不在意,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似的。”
雪雁輕聲道:“那些人和姑娘有什麼相干,為這個惱怒太不值了。”
忽聽鴛鴦過來道:“周太太來了說有要事,老太太叫林姑娘過去相見。”
黛玉不知周夫人來意為何,忙放下手裡的針線,起身整衣,叫雪雁陪她過去,途中主僕兩個不禁握了握手,方順著小丫頭打起的簾櫳進去。
卻見周夫人眼睛紅腫,神色憔悴,正坐在賈母跟前。
看到黛玉過來,周夫人不覺掉下淚來,對賈母哽咽道:“老太君,我來是為了我那兒子在獄中的交代,他說,自己獲了重罪,流放三千里,也不知一去幾何,不願意耽擱了林姑娘的終身,求我過些日子等這件事完了,請旨退婚,並讓林姑娘另外擇配,退婚是我們的意思,並不會妨礙府上的名聲,想來聖人也不會怪責府上。”
賈母聞言一呆,忙道:“何以使得?自古以來,聖旨乃是天意,哪有反對退婚的道理?”
周夫人想起愛子命運,不禁捂著臉哀哀痛哭。
她預料到自家有難,本以為只是輕輕放下,再沒料到丈夫入獄不知前程,兒子又先判了刑,十幾日後就要上路,這些日子以來她心力交瘁,在人前再也撐不住體面了。
黛玉卻道:“周太太可否聽我一言?”
周夫人聽了,舀著手帕拭淚道:“姑娘有話儘管說,孩子,你這樣好,是我們鴻兒沒福。”
雪雁擔心地看著黛玉,只見她朝周夫人福了福身,雖是弱柳扶風之礀,卻一臉剛毅之色,道:“請太太轉告他一聲,他為我好,我不覺得好。他流放十年,我等十年,他流放二十年,我等二十年,哪怕一輩子,他不離,我不棄。周家富貴了,我跟他享錦衣玉食,周家敗落了,我隨他吃粗茶淡飯。我自幼秉承父母之教,不敢做違我林家門風之事,今日之言,蒼天為證,如違此誓,有如此簪。”說著,拔下頭上的一根玉簪,一跌兩段。
黛玉這一席話輕輕柔柔,說將出來,卻是擲地有聲,眾人頓時驚呆了。
黛玉之性,素與人不同,別人以此為羞,她卻不以為恥,故而能當著周夫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雪雁一面感慨,一面讚歎不已。
好半日,周夫人方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忍不住痛哭道:“好孩子,是我們周家有福,才得到你這樣有情有義的媳婦!”
賈母在一旁聽了,落淚不語。
周夫人離開後,雪雁陪著黛玉向賈母告退回房,黛玉一點兒都不後悔方才的言語,或許出格,可是她仍願意秉承風骨,而非苟且一生。
周夫人出了榮國府,並沒有回家,也不知桑母送的訊息,而是親自去刑部大牢探視周鴻,將黛玉的一言一行都告訴了他,並未經由他人之口,因周鴻已定罪,流放在即,周夫人的許多銀子不是白花的,故能進來探望愛子,且牢獄十分體貼地讓人迴避,又設了帷幕。
聽到周夫人轉告的黛玉之言,接過周夫人舀來的兩截斷簪,周鴻頓時心中大動,他面對自己獲罪也冷靜自若,但是此時卻是虎目含淚。
周夫人泣道:“我也沒有料到她竟是如此有情有義。”
周鴻道:“人生在世,得此之妻,夫復何求?母親更該放心才是,怎麼反哭了?”
周夫人泣不成聲,道:“再好有什麼用?你明明是無辜的,偏要流放幾千裡,又是西海沿子那邊,聽說那邊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