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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得跟淚人似的,唯有惜春沒有在外頭和賈家人一同哭,只對黛玉道:“姐姐何必哭?老太太此去,未嘗不是超脫紅塵。”
黛玉哪裡聽得這話,忍不住道:“老太太沒了,你就說這樣的話!”
惜春卻道:“我說的是實話,老太太只是不在紅塵受苦了。我倒也想超脫了紅塵去,只是妙玉師父不肯收我,說她也要走了,我說,她走了,我就跟著,橫豎我不留在這個家了。”
黛玉吃了一驚,忙拉著她道:“老太太已經沒了,哪裡還容得你說有這樣的想頭?”
惜春淡淡地道:“除了紅塵外有幾分清白,裡頭哪有?我看破了,姐姐該為我歡喜才是。”
卻在這時,聽得外面賈赦道:“老太太沒了,家裡沒有銀子治喪,鴛鴦,拿鑰匙開庫房,把銀子東西都抬將出來,趁此機會,咱們兩家也該有個章程了。”
賈政正命王夫人帶人給賈母裝裹,自己同賈珍商議如何送殯,聞得此語,不覺一怔。
黛玉在碧紗櫥內嘆了一口氣,她早料到賈母一去,長房二房必將生事,只可憐賈母屍骨未寒,賈赦便急著分家,還不是為了財之一字?
惜春嘴角掠過一絲諷刺之意,道:“這才是咱們家的人,為了錢什麼都不要了。”
黛玉猶未答話,便聽賈政憤怒地道:“大哥,等老太太的喜事辦完了,再說這些事也不遲,如今老太太剛嚥了氣,大哥就這樣鬧,外頭知道了,該當如何看待大哥?”
賈赦卻是冷笑道:“別在我跟前說這樣冠冕堂皇的話!也不想想,現今管家的是誰,還不是你們二房,庫房總管鑰匙都是你們拿,我們連摸都沒摸到,倘若等到老太太的喪事辦完再來分家,恐怕那些梯己在辦喪事的時候就不翼而飛了,還分什麼家!”
眾人聽了,都覺得怒火中燒。
鳳姐現今有了兒子,萬事不管,賈璉覺得此事涉及到他們房中的好處,亦低頭不語。
寶玉本就六神無主,不知如何是好,是覺得大老爺今日好生可怖。
王夫人卻是心中暗恨,早知道賈母去得突然,昨天就不該叫寶玉出門,賈母說要寶玉在跟前才說,想必是要分梯己的,聽說昨兒已先給了黛玉和雪雁一個匣子。想到這裡,王夫人不由得跌足長嘆,一時想起元春之薨,還得進宮。
黛玉卻是外人,沒有她說話的餘地,只能為賈母暗感身後淒涼。
邢夫人微笑贊同道:“老爺說得極是,橫豎我是沒見過庫房鑰匙。二老爺,二太太,榮禧堂你們住了幾十年,我嫁給老爺這麼些年,可一日都沒住過,你們可別以為你們住了榮禧堂,整個榮國府就是你們做主了。老太太去了,眼下府裡做主的便是我們老爺,明堂正道大老爺,老爺既說分家,就請了族長和族老們過來分家便是。”
賈政和王夫人聽了,不覺又氣又怒,幾乎便要暈倒。
寶玉正趴在賈母床前哭泣,聽了這話,更覺得這些人面目可憎。
探春柔聲道:“老太太屍骨未寒,尚未收殮,大太太說這些話,豈不讓人心寒?橫豎東西都在上房,大老爺和大太太只管打發人守著,還怕東西長翅膀飛了不成?”
邢夫人看了她一眼,冷冷一笑,道:“可不是都長了翅膀的,都是你們管家,這裡上上下下都是你們的人,連鴛鴦都偏著你們,哪有我們東院裡一個人?看也看不住,倒不如分了家,大家都好過,也有銀子給老太太治喪。”
鴛鴦站在賈母床前哭得跟什麼似的,聽了這話,突然抬起頭來,冷冷地看著賈赦和邢夫人,蒼白的臉越發襯得一雙眸子漆黑明亮,寒氣森森。
賈赦和邢夫人被她這麼一看,不約而同地嚇了一跳。
第七十七章
但是賈赦隨即就狠狠地瞪了回去,嘴角掠過一絲猙獰之意;賈母在世時自己連一個丫頭都不得;如今賈母去了;自己當家;還以為別人能給她做主?
想到這裡;賈赦心中已經有了七八條計策。
鴛鴦早已明白賈母去世後自己唯有死路一條,到了這時;反不畏懼,正要開口;忽見紫鵑從碧紗櫥後面出來,向賈赦賈政等人施了一禮;笑盈盈地道:“大舅老爺,二舅老爺,我們大奶奶有要緊話問鴛鴦姐姐,叫鴛鴦姐姐過去一趟,懇請大舅老爺垂憐。”
賈赦想到黛玉夫家的權勢,道:“既是你們大奶奶叫,就帶過去罷,不過鴛鴦須得將庫房的鑰匙留下,一會子還得開庫房分家呢!”
鴛鴦聽他時時不忘賈母的梯己,心中愈恨。
紫鵑笑道:“大舅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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