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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素來了?”她看著女兒,說,“我還以為你不會來。”
林澍培坐在床邊,滿臉凝重,眉毛壓著眼睛,像是突然老了許多。
梅若素一句話也說不出,任憑眼淚一滴滴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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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惟凱連忙把她拉出病房,遞給她一張紙巾。
“快把眼淚擦了。”
她擦乾了淚水,深吸一口氣,說:“惟凱,你帶我去見醫生。”
李倩如的主治醫生告訴她,李倩如的|乳腺癌已經擴散到了淋巴線上,醫院的治療方案是先做一個大手術,切除兩邊的Ru房及腋下的淋巴,然後再採用化療控制。
走出醫生辦公室,她把頭靠在走廊的牆上,開始飲泣,然後號淘大哭。
林惟凱從背後抱住她,說:“素素,不要這樣,你一直都很堅強。”
“不,你錯了。我一點都不堅強。”她拼命搖頭,哭得越發厲害,“那只是我的偽裝。現在;母親都快死了;我還裝給誰看哪?”
林惟凱嘆口氣,用一貫沉著的語氣說:“誰說得了癌症的人就一定會死?連醫生都沒判她死刑。素素,你鎮靜點好不好?”
她停止啜泣,惶惑地抬起頭:“告訴我,現在該怎麼做?”
“你剛才也聽到了,醫院的治療方案是要先做Ru房切除手術,再進行化療。你母親一直不肯動手術,我和父親怎麼勸她都不聽。你是她的親生女兒,你說的話她一定會聽。”
她知道母親為什麼不肯動手術。一向追求完美的她,怎能忍受身體的殘缺?
但,有什麼比生命更重要的?
“好吧,我試試看。”
秘密
那天晚上,林惟凱守在門外,讓梅若素一人進病房。
李倩如躺在白色的床上,表情看上去淡然而又平靜。
看到她,李倩如的頭微微一側,指了指床邊的一張椅子,說:“進來坐吧。”
她緩緩走過去坐下。
“醫生怎麼說?”
“沒那麼嚴重,但得住院治療一段時間。”她試圖輕描淡寫。
“不用瞞我,我早知道了。”
她脫口叫了一聲:“媽,這個病現在並不可怕,完全治得好,關鍵是要配合。”
李倩如像是看透了她的來意,斷然道:“你不用說了,我不會動手術。”
“你難道就這樣等死?”她著急地問。
李倩如望著窗外蔚藍的天空,說:“人總是要死的,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可你今年才五十一歲呀。”
李倩如轉過臉來看著她:“若素,如果我死了,你會原諒我嗎?”
她很煩燥地說:“你為什麼問我這個?”
李倩如盯著她的眼睛,說:“我背叛過你的父親,你為這件事一直很恨我。是我讓你失去了父愛,也扼殺了你對婚姻的信任。這麼多年來,我不能原諒我自己。”
這是梅若素第一次從母親嘴裡聽到懺悔的話,她忍不住問:“你愛我父親嗎?”
李倩如毫不避諱地說:“當然。他是我這一生最愛的男人。”
“那你為什麼還要背叛他?”她顫抖著嘴唇問。
李倩如臉上浮起一個飄浮的笑:“我背棄的是沒有愛情的婚姻。你父親從來沒有愛過我。”
梅若素至為震驚,瞪著自己的母親:“不,這不可能!”
李倩如改變話題,說:“你知道你為什麼叫若素?”
她迷惘地搖搖頭。
“因為他愛的那個女人,叫素心。”她喃喃地念叨著,“素蕊清心。”
素蕊清心?這四個字怎麼這麼熟悉?梅若素想起來了,小時候父親的書櫥裡擺著一幅油畫,畫中的女子披著一肩長髮,冰肌雪骨,楚楚纖柔。畫中的四個字,父親曾經教她念過,就是“素蕊清心”。
“他給你取名若素,你還真的長得像她。他時常望著你發呆,在你身上尋找她的影子。如果你不是從我肚子裡出來的,我甚至懷疑你是唐素心的女兒。”
她問:“那個唐素心現在在哪裡?”
“她死了,早就死了。”李倩如苦笑,“要不然你父親怎麼會娶我?”
一個活人鬥不過一個鬼魂!梅若素木然地聽著,感覺自己好象陷進了瓊瑤小說的情節裡。
自從成年以後,她就再也不相信瓊瑤了,那些故事都是編出來騙小孩的。沒想到,生活中還真有這樣痴情的人。但父親